‘一醒来就发现素儿哥哥和梧桐哥哥的房间着了火。’
‘大人,我......’
他的手语颤抖着有些费时间,但条理还算镇定清晰,只是旁边压着他的两名司直好像有些不耐烦,按着他的肩膀就打断了他的动作,厉声道:
“在这瞎比划什么,浪费我们大人时间,早就有人招供了,在昨日你和素儿梧桐两人发生矛盾争执,接着你怀恨在心,纵火烧屋,还想抵赖不成!”
他说得有理有据,有人证,有供词,甚至在现场抓获犯人的时候,还从他身上搜到一截火折子。
所有的证物齐全,好像当场结案都没什么关系,也不需要他这么个少卿出马。
裴初抬脚扫开地上的烟灰,从废墟里发现一枚有些被烧融了的金簪,他懒洋洋的蹲下身,用手帕将地上的金簪拾起,漫不经心的问道:“所以起争执的原因是?”
压着阿愔的其中一名司直瞧了裴初手上的金簪一眼,憨厚的勾起了一个笑,“嗐,这些青楼伎子,还能因为什么起争执,无非就是恩客呗。估摸着就是这阿愔嫉妒素儿和梧桐两人抢了他的情郎,这才心生嫉恨了。”
“可不就是个蛇蝎美人嘛。”另一人说着,手上不太规矩的想去摸了一把少年的脸,少年扭开了头,那名司直皱了皱眉,反手就想给他一个巴掌。
只是这个巴掌还没落下,就被裴初伸过来的刀柄压住了手腕。
“这还没定罪,就想要动刑?”他抬起眼眸说着,明明也是不大的年纪,眼角眉梢却是一片沉肃,黑眸清清淡淡,却直将人瞧得心惊胆战。
司直嗫诺了一下,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裴初将刀收回,起身的时候又正好对上阿愔的视线,透亮的眼眸漫着薄雾直直的望着他,可眸底深处又是一片灰暗的绝望。
裴初目光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人暂且将少年带回大理寺,一行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裴初的头顶又响起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我说林无争,你到底懂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声音骄纵傲慢,带着点含糊的醉意,裴初抬了抬头,便见一处没有被火势波及的楼台边倚着一位身份尊贵的世子爷。
对方手里捏着一个酒杯,一身墨绿色的衣袍绣着复杂美丽的灰绿滚边图纹,头上戴着一根青竹样式的玉簪,簪子将发丝挽上一半,另一半从肩膀垂至腰间。
楚君珩居高临下的望着裴初,嘴角漾起弧度,语调端得散漫,他是风月陵的常客,自然也与阿愔相熟,这会儿听见司直的话有些可笑。
谁不知道阿愔是风月陵的头牌,在谢庭芝还没从雍州回来的时候,曾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如今却也是京城第一的花魁。
舞技卓然,盖世无双,却偏偏是个人尽皆知的哑巴。
或许别人还会忧愁恩客不足,可对于不知每天有多少人对他一掷千金的阿愔,又怎么会因此产生嫉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