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有着一副金相玉质的长相,眉如翠宇,腰若束素,嘴角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痣,笑起来好似谦谦君子。
只是他额心的天魔印和幽深暗红的眼眸,无不在彰显着他并不是表面那样温隽无害,相反的,十足的霸道狠戾。
他低垂着眉眼,笑问着如今的鬼王,“当初幽魔渊下,又为何救我?”
从前的楼相见,又何尝不是以为燕深从始至终都是想将自己置之死地的。
幽魔渊上的那一刀太过狰狞无情,楼相见恨了这么久,到头来却发现,他能在幽魔渊里有惊无险的活下来,也不过有他在自己身后,那一程默默无声的保驾护航。
裴初顿了顿,漫不经心的吐出了嘴里的兰草,没人能保证剧情的每一步都能走得毫无偏差。
就像江送雪失明,就像裴初当年将楼相见亲手斩落幽魔渊。那时不知是他出手太狠,还是楼相见确实心如死灰,他重伤濒死昏迷之际险些真的命丧黄泉。
千钧一发的时候,裴初到底是跳下了幽魔渊护住他平安无事的醒来。
少年掩了掩眸,他今晚喝了酒,多多少少带着点醉意,眼睫开合间敛着朦胧的水光,嘴角的弧度却显得无趣又漠然,“大抵那时我还是不够心狠。”
楼相见指尖动了动,这个回答无疑是不能让人满意的,可楼相见也并不在乎。他早就习惯了彼此间的争锋相对,也从不指望自己在燕深心里能占据多重的地位。
他们从来都是在厮杀与血腥中了解彼此,敬重彼此,惺惺相惜,水乳交融。
他唇角微扬叹了一口气,修长手指抬起少年的下巴,摩挲着他的喉结。月光如泻,只照亮着鬼王的袍角,走廊上裴初倚着栏杆,半身匿在楼相见的阴影里。
不同于江送雪的后知后觉,一朝反噬,画地成牢。
楼相见在过去六百年漫长的时光里,不会刻意去回想燕深曾经的模样。他在他的记忆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一身黑衣,浅淡虚渺,却又挥之不去。
也只有拿着这把鸣雁刀的时候,才能多少转移一点他的注意力,让他不会去沉湎于那段仇恨痛苦而又过于荒唐的过往。
“所以啊,燕深......”
黑衣魔尊手掌摩挲着少年的脸颊,别开他的黑发,闲散的眉目里藏着温柔与偏执,笑音低沉,郑重缓慢——
“和你结为道侣,才是我对你最狠的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