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一身黑衣薄甲站在雨中,路灯昏黄,将他衬得跟个古战场遗留下来的千年厉鬼似的,既沉郁又凶猛的那种。
裴初留在车里给司机转账,临走之前司机还有些不放心,“年轻人你虽然好心,但要是有什么不对可千万要报警啊。”
“我知道的,多谢师傅。”裴初低头一笑,车费转得多了些,司机看到有些惊讶。
“这......”
“您今晚也受了惊吓,这么晚了,早点下班吧。”
他笑得温和,说话也体贴,司机心里有点感动,觉得他当真是一个社会少有人帅心善的好青年,从后视镜多看了两眼,越发觉得他眼熟起来。
“你...你是陆闲吧?”他有些激动道,“那个新晋的影帝?”
“我女儿可喜欢看你演的戏了。”他手指搓了搓,突然有些局促起来,“那个...我能帮我女儿问你要个签名吗?”
“啊,当然可以。”
裴初应下了,签的时候他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因为是公众人物,今天的行程您能给我保密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拿到了签名,又获得了一笔远超这两日收入的车费,司机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宾主尽欢。
裴初下车的时候,聂淮舜还守在车门口。
他拄着拐杖一落地,雨伞就偏了过来,挡在了他的头上,但聂淮舜本人却没有靠近,他人站在伞外,并不在意自己淋在雨中。
等到司机车一开走,聂淮舜便望着拄着拐杖的裴初笃定的开了口,“汝认识吾。”
裴初一顿,撑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不,我不认识。”
“汝知道吾是谁,来自何处。”
聂淮舜没有因为裴初的否决而动摇,他撑着伞跟着裴初的步伐,替他遮着雨,却依旧不靠近,肯定道,“汝,是特地来寻吾的。”
“我只是路过。”
“汝让吾跟汝走,吾说起故人时,汝所接之话别有深意。”
“...我只是以为你在对戏,我是演员,职业病而已。”
两人各说各的,谁也不让,聂淮舜声音一沉,直接道,“此地究竟是何处,汝将吾带到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裴初在他一连串绕口又复古的称谓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聂淮舜一眼,似笑非笑,“你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
他伸手接过聂淮舜手里的雨伞,背对着他,一瘸一拐的向着陆闲的家走去,听不出什么起伏的声音从他嘴里传了出来,“我只能告诉你,这里是现代。我带你回来也没什么目的,就是腿脚不方便想聘个跑腿的,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必跟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