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的慈母心开始泛滥了,瞧瞧,多乖的小孩,但凡对他好一点后面怎么会黑化,比那些熊孩子强多了。
两个小孩聊了一下午,周瑾不遗余力旁敲侧击地向他展示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应当怀抱着积极向上的心态生活。说完又觉得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于是又强调几遍,有事就找自己,自己很能打。
祁暗神色愈发柔和,阿瑾姐姐和旁人不一样,她是真的对自己好,也想让自己更好,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呢,像个小太阳,他也配拥有小太阳吗?
这天晚上,祁暗在幽深寒冷的梦境中突然看到了光明,一轮小太阳挂在天边,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暖洋洋的,好幸福。
另一边的周瑾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要睡觉,小翠突然爬上来,说李壮娘准备搞事。
前两天周瑾突发奇想,组建了一支动物侦探队,监视全村动向,重点关注村长、李壮还有祁暗家,别的如果提到自己家也要注意,再由小翠筛选有用信息汇总给自己。
小翠汇报说李壮娘今天不知道从哪搞了点番泻叶,要给周家点颜色看看。
周瑾很无语,她还摩拳擦掌准备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虐渣打脸,就这?还能有点出息不?
番泻叶形状细长,但凡长眼的人都不会吃,那只能给家畜下药。现在家里共有三只大野兔,一只獐子,明天本来准备卖一只獐子和兔子的,既然这样兔子就留着,她要是敢害兔子,讹不死她。
第二天进县城的是周瑾和周大富,村子离县城有一段距离,出行都是靠牛车,每人一文,背篓一般都免费,只是周大富忠厚,都要给背篓再交一文。
周瑞本来因为不能去县上玩闷闷不乐,周瑾索性告诉他李壮娘的打算,让他警醒着,小伙子顿时觉得身兼使命,斗志昂扬。
周家父女上车时车上已经坐了一半人,两人交了三文钱,放下背篓,安静等着。不大会儿,又有几个人匆匆赶来,人差不多齐了,出发。
车上大多是中年妇女,一路上扯着东家长李家短,周瑾也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一道尖锐的妇人嗓音响起:“有的小姑娘真是没脸没皮,什么话都说,真替她爹娘害臊。”
周瑾看向说话的妇人,容长脸,吊梢眼,鼻子两旁有几颗雀斑,看着有些刻薄。这车上的小姑娘就自己一个,是冲着她来的。
车上声音暂停,按下身旁要暴起的爹,周瑾就跟着附和:“啊对对对,啥事儿啊婶?”
那妇人一顿,又暗有所指:“嘴皮子一碰就给旁人定了罪名了,也不知道哪家的爹娘生出来这黑心货,管生不管养,真造孽,不知道嫁不嫁得出去哟?”
“好了王强她娘,越说越没谱了。”有看不过去的出言制止,那天她也在场,还真不是小姑娘挑事。
王强娘更来劲了,开口又要骂。周大富掰了下手指,咔咔响,然后一脸阴沉地盯着她:“张花,你再说一句试试。”
张花噤了声,周大富这人年轻时疯得很,不管男女,惹了他都是要挨打的。结了婚倒是收敛了,现在看还是疯的,不能惹。
周瑾却撒娇着摇摇周大富的衣袖:“阿爹,你别这么凶,她说的也没错呀,造谣的人就该天打五雷轰全家不得好死,婶儿你说对不对?”
张花正要应下,突然想起那天是儿子他们先说的,顿时像被掐住了喉咙,进退不得。
其他人则听出了别的意思,周瑾是说,她没造谣?那张花的汉子和苗小芳...
嚯,有热闹瞧了。
剩余路程也没人说话,女人们互相交换眼色,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只听到牛车行走时咯吱咯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