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我有话要问你。你开门!”
语气很冲,估计是要吵架了。
栎平忙踩着楼梯走过去笑道:“姑娘有什么话等吃过早饭再说也不迟,出门在外,切莫与同伴伤了和气。”
隔壁的黎星阑听见了,也忙开门出来劝架:“这是怎么了?昨晚上还好好的。”
“他做了什么,他自己知道。”玉韶冷笑。
“砰砰砰”,玉韶继续拍门,其架势大有不开门她就要把门拍烂之意。
终于,“吱呀——”,门开了。温鹤明系好衣裳出来,笑道:“师妹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哪里惹了师妹的气?”
玉韶盯着他,他亦是抬眼回看。似乎当真半点不知情。
半晌,她道:“大师兄,十年前在落叶城你做了什么?你……”
“师妹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啊,”温鹤明打断她,声音冷了下来,“谁同师妹说的?”
他面上虽带着笑,眼睛里却没半点笑意。风从他身后的窗扇钻进来,满街的喧嚣都似乎在他周围凝住。
“谁说的不重要……”玉韶把刀揣在怀里,冷哼一声。
她还要再说,就给温鹤明一把攥住胳膊拉进屋子里。后者一转身,一把把门拍上。
门外的黎星阑捂住鼻子“唉哟”叫了一声,抱怨道:“你们两个吵架,干嘛糟蹋我的鼻子?”见栎平杵在一旁,他忙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招呼他,“快点儿快点儿,去给我找些止血的药来……”
栎平只得踩着楼梯噔噔噔下去了。
一门之隔。
下楼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屋子里只有风轻轻吹过的声音。
玉韶、温鹤明二人长舒一口气。温鹤明转头道:“师妹昨晚见到了明槐?”
一刻钟前,他接到玉韶的传讯符,说要和他吵一场架给栎平看。虽不明其意,温鹤明还是照做了。
方才又听她提及十年前的事,他便猜她昨晚回去之后,明槐用了些手段找到了她,借着十年前他签下的那张契书挑拨他二人之间的关系。
玉韶点头:“明槐知道我心有执念,想借此劝我倒戈,要我明晚子时进入结界。”
“师妹此去定然危险重重。”
“我知道,所以还需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日光透过窗纸落下,地面上似乎铺着一层薄薄的金粉。无言的静谧与默契在二人间流动。
温鹤明不由问道:“师妹就这么相信我?”
毕竟那契书白纸黑字。于寻常人来说,证据总比“被告”的一面之词来得靠谱。
更何况,她拜入玄门只不过几个月的时日,与他之间的交往也算不上频繁。
“因为眼睛很难骗人,”玉韶抬起头,望着他的双眼,“就像孩子被拐子抱在怀里和被母亲抱在怀里。前者即使无法言语,眼睛里也都是恐惧和挣扎。师兄的眼睛却一直是温柔平和。”
“可如果只是我演得好呢?”
“那明槐所做所说也未必不是演出来的,”玉韶笑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也还是选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