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
侍卫走上前笑道:“我家小姐是来寻亲的。你们府上可有一个唤作‘月娘’的女子?”
小厮听了,忙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红罗裙的丫鬟出来,迎了二人进去。
“月夫人已经不在了,小姐若是早些来就好了,”小丫鬟引着他们穿过抄手游廊,一面走一面叹息,“月夫人是在三月中旬走的,这么些年她一直没放弃找自己的家里人。”
“已经不在了?”玉韶似是一惊,颇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她是怎么走的?”
“奴婢也不太清楚。有段时间月夫人突然失踪了,在山上的林子里找到的时候已经去世了。不过奴婢远远的瞧见了月夫人最后一面,肋骨尽断,浑身青紫,实在是可怜……”
玉韶半晌不语,只沉默着跟着小丫鬟来到正厅门前。院子里淡黄的月季开了一大片,花香馥郁袭人。月季里搭了个木架子,上面挂了只鸟笼,一只绿鹦哥在里面蹦蹦跳跳。
玉韶跨过门槛儿进去,只见最上首的梨木椅子上坐着孙夫人,她手里端了盏茶,一抬眼,眼尾的褶子里就写满了说不尽的精明。
“夫人安好。”玉韶微微福了福身。
孙夫人刮了刮茶沫子,慢慢悠悠地打量着她。从她的衣裙看到她的表情,一双眼睛像是要瞧进她的内里似的。
“你说你是来寻亲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月娘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问题砸过来,玉韶不急不缓道:“小女名唤‘池锦’,是落叶城人,按辈分说月娘算是锦儿的姨母,”说着又叹息,“一个多月以前我母亲听到了姨母的消息,派我过来寻亲,谁成想……”
“是来晚了些,”孙夫人也叹息道,“若是韫哥儿在,还可以让你们表兄妹见上一见,可惜他前些日子到南照城求学去了。”
玉韶想了想:“若是夫人方便,可否让锦儿见见姨母的遗物?再让与姨母相熟的人与锦儿说说姨母这些年的经历。如此一来,锦儿也好回去说与母亲听。”
孙夫人思量片刻,觉着这个要求并无不妥,就招招手让先前那个红罗裙小丫鬟进来,带了玉韶出去了。
“这些年要说与月夫人相熟的,那必定非宋姨娘莫属了。”
“宋姨娘?”
小丫鬟点点头:“说起来,宋姨娘也是飞红阁出来的。不过性子却和月夫人截然相反,平日里寡言少语,温柔敦厚。虽说出身花楼,那举止作派比起一些正经人家的夫人小姐也不差些什么。”
小丫鬟带玉韶到了宋姨娘的小院方才离开。帘幔层层挂起,一个身着碧纱裙的妇人款步行来,朝着玉韶微微福了福身才落了座。
及至落座,又捏着茶壶柄给玉韶倒了茶,双手捧过,方才言语,笑道:“小姐是月夫人的外甥女?”
“宋姨娘唤我‘锦儿’便好,”玉韶道,“锦儿此次过来是来寻亲的,只是来到贵府才得知姨母过世的噩耗。夫人说,您与姨母相熟,可否劳烦宋姨娘同锦儿讲讲姨母这些年的经历?”
“月夫人啊,”宋姨娘叹息着,“她是个再好、再温柔不过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