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声来得又快又响!
一双杏眸猛地收缩,裴惊絮瞪大了眼睛,原本止住的泪水不自觉地滚落下来。
乌云密布,雷声大作。
裴惊絮的视线近乎是迟钝地聚焦,重新看向面前的容谏雪。
对于突如其来的炸雷,容谏雪并未有任何意料之外的反应。
轻扬眉骨,容谏雪身形高大,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女人。
他站在原地未动,眸光清冷淡漠,似乎在等她开口说些什么。
女人眸光晃动,眼泪颗颗掉落,却也只是愣怔又慌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朱唇轻启,可到了最后,她也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漂亮的嘴唇抿了起来,裴惊絮一双泪眼晃动几下,却与面前的男人错开了视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在抗拒。
意识到这点,容谏雪微微眯眼,冷沉的眸像是浸了水一般,沉寂深邃。
她侧头不肯看他。
终于,她听到头顶上,男人极浅的一声轻笑。
不等裴惊絮抬眸看去,就见容谏雪没再看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之上。
女人微微咬唇,却也没再说什么,娇小的身躯颤抖着,也缓缓坐回了原位。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
裴惊絮手中捏着的酒杯酒水洒落,她的指骨微微泛白,捏紧了手中的酒盏。
容玄舟安抚好白疏桐之后,终于重新回到了裴惊絮身边。
微微蹙眉,他并未在意裴惊絮惊惧的脸色,坐回她身边,男人嗓音冷沉:“裴惊絮,现在你满意了?”
此时的女子似乎没了与他辩解的心思,她稍稍往后挪动几分,像是要尽力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她两只手都捏住了那只酒盏,一言不发,朱唇紧抿。
容玄舟见她这般,脸色更沉,神情更加冷肃。
他低声道:“今夜回去,去给疏桐道歉,听到了吗?”
裴惊絮将头埋得更低,不肯看向容玄舟,也不肯回应他的话。
容玄舟眉头紧皱,就连声音也不觉高了几分:“裴惊絮,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说着,他伸出手去,强硬地抬起裴惊絮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
这才注意到她略略苍白的脸色。
容玄舟拧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审问的意味:“裴惊絮,你又想做什么?”
男人的手上满是细密的茧,是他常年练兵打仗留下来的。
虎口处的茧子最为坚硬,磨得裴惊絮眼泪直掉。
她的眼中尽是泪水,漂亮的樱唇轻咬,如同那三月阳春开得最盛的那株花枝。
“夫、夫君……”裴惊絮有意将声音拉得又娇又长,一双受惊的鹿瞳轻晃,“妾可不可以牵……”
手……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微微咬唇,像是在拼命挣扎什么一般。
身旁,容谏雪眸光冷冽,将两人的对话半分不错地听进耳中。
指腹摸索过酒盏杯沿,容谏雪眸光冷冽,一言不发。
男人目露寒芒,如同皑皑雪山之上,常年不化的积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