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恶之恶人杀》第一章·职场鬼蜮(四)
第五部分:七心海棠的毒与约
第12节:通风口的海棠印
夜色是浓的。
修表店的灯,是昏黄的。
程灵素盯着桌上的钢笔——那是断味刀改的,青黑的刃被藏在笔杆里,拧开笔帽,刀尖泛着冷光,像藏在温柔里的狠。她的指尖划过笔杆,突然想起穿越前,胡斐给她买的第一支钢笔,也是这样的黑色,只是没这么冷。
“都改好了。”修表匠(老刀的朋友)把最后一块手表递给游坦之,表盘里藏着激光刀的开关,“按三下表冠,刀就会弹出来,小心点,玄铁刃很利,别伤了自己。”
游坦之接过手表,戴在手腕上,表针指向晚上九点——离明天的集合,还有十五个小时。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这个时间,他和胡斐偷偷溜进技术部,想拷贝笔灵的核心数据,结果被萧远山发现,胡斐为了救他,脸上挨了一刀,就是现在这道疤。
“我出去转一圈。”游坦之突然说,手摸向手腕的手表,“看看金古大厦的外围,有没有新增的傀儡。”
鱼哥点头,把钢笔别在西装内袋里——明天他们要装作“面试者”进大厦,穿得正式些才不会被怀疑。“小心点,别单独行动,笔灵的傀儡认穿越者的血,你身上的疤还没好,别被盯上。”
游坦之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推门走进夜色里。修表店的门缓缓关上,把他的身影和夜色隔在两边,像隔了两个世界。
程灵素突然站起来,手里拿着黑色盒子,里面的七心海棠泛着蓝光:“我也出去一趟——去老刀的烧烤摊,拿点明天用的‘东西’。”
宝哥刚要跟着,鱼哥却拉住他:“让她一个人去——她需要点时间,想想明天怎么面对胡斐。”他盯着程灵素的背影,“她的刀,比我们的都利,也比我们的都软——软在‘情’字上。”
程灵素走在巷子里,夜色里的风带着冷,吹得她的红色连衣裙像团飘动的火。她没去烧烤摊,而是往金古大厦的方向走——她想提前去看看地下室的通风口,想在墙上刻一朵七心海棠,像信里写的那样,就算胡斐认不出她,也能看到这朵花,想起一点点过去。
金古大厦的外围,停着几辆黑色悬浮车,车标是“金古集团”的,里面坐着戴银色面具的傀儡,手里拿着激光刀,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程灵素绕到大厦后面,那里有个废弃的通风口,锈迹斑斑的铁网已经破了个洞,像张开的嘴。
她刚要靠近,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很轻,却很熟悉,像胡斐的脚步,沉稳里带着点急。她猛地转身,手里的七心海棠已经掏了出来,蓝色的花瓣对着来人,毒囊里的毒液泛着冷光。
“是我。”老刀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旧工具箱,“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不安全,笔灵的傀儡每隔半小时会巡逻一次,我们得快点。”
程灵素的手松了松,花瓣上的毒液没滴下来。“你怎么来了?”她问,声音里带着颤。
“来帮你刻花。”老刀打开工具箱,里面有把小刻刀,刀刃泛着铜绿,“胡斐的记忆没全被抽走,他还记得‘七心海棠’是你们的暗号——我白天在烧烤摊看到他,他盯着你坐过的位置,看了很久。”
程灵素的眼睛红了,她接过刻刀,蹲在通风口的墙上,指尖划过粗糙的墙面,突然想起穿越前,她和胡斐在老家的墙上刻过一朵七心海棠,那时的墙也是这么粗糙,却暖得像太阳。
刻刀落下,蓝色的花瓣一点点在墙上成型——花萼、花瓣、花蕊,每一笔都刻得很轻,怕弄疼了这面墙,也怕弄疼了心里的回忆。老刀站在旁边望风,手里拿着折叠刀,眼神警惕地盯着远处的傀儡巡逻车。
“好了。”程灵素把刻刀递给老刀,墙上的七心海棠泛着淡蓝的光——是她把七心海棠的毒液涂在了刻痕里,毒液遇空气会发光,晚上能看清,白天却像普通的刻痕,不会被傀儡发现。
老刀刚要说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傀儡的脚步声——很整齐,像机械的齿轮在转。“快走!巡逻队来了!”他拉着程灵素往阴影里躲,两人刚藏好,就看到五个戴银色面具的傀儡走过来,手里的激光刀泛着蓝紫色的光,照在通风口的墙上,却没发现那朵发光的海棠。
傀儡走过后,程灵素和老刀从阴影里出来,往巷外跑。跑过一个拐角时,程灵素突然停下脚步——她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路灯下,穿着黑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一把激光刀,刀身泛着蓝紫色的光,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面具上刻着“胡”字。
是胡斐。
程灵素的心跳猛地加快,她想冲过去,却被老刀拉住了:“别去!他是傀儡,认不出你!”
胡斐的目光,对着通风口的方向,停留了很久,然后转身,走进夜色里。他的脚步很慢,像在犹豫,又像在不舍,风衣的衣角被风吹得飘起来,像只断了线的风筝。
“他看到了。”程灵素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看到海棠花了,他还记得!”
老刀没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看到胡斐的手,在转身时,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是他们以前约定的“安全信号”,意思是“明天三点,通风口见”。
回到修表店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鱼哥和宝哥正对着地下室的结构图研究,游坦之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是从傀儡身上搜来的“巡逻时间表”。
“傀儡每隔半小时巡逻一次,凌晨三点到五点是换班时间,防守最松。”游坦之说,把纸放在桌上,“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集合,装作面试者进大厦,一点准时从通风口进去,三点就能到第二层的记忆库。”
程灵素把刻花的事告诉他们,鱼哥的手摸向怀里的金色钥匙,突然笑了:“笔灵以为用胡斐当诱饵能困住我们,却没想到,他的诱饵里,藏着我们的‘钥匙’。”
宝哥突然把桌上的钢笔拿起来,拧开笔帽,青黑的刃光对着灯光晃了晃:“明天进去后,我和游坦之去引开傀儡,你和程灵素去救胡斐——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相信笔灵的话,他最会用‘回忆’当刀。”
夜越来越深,修表店的灯灭了,只有桌上的金色钥匙,在黑暗里泛着淡金的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四人靠在墙上,睡着了,脸上带着疲惫,却也带着决绝——明天的金古大厦,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战。
凌晨三点。
金古大厦的通风口前,站着一个人影——是胡斐。他摘下银色的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只是眼睛里没有情绪,像块冰。他盯着墙上的七心海棠,指尖划过刻痕里的毒液,蓝色的光沾在他的指尖,像一颗泪。
“我记得你。”胡斐的声音很轻,对着空气说,“记得你刻海棠的样子,记得你说过的话,记得我们在老家的墙……”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捂住头,像在忍受剧烈的疼痛——笔灵的指令在他脑子里嘶吼,让他杀了所有靠近通风口的人,可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反抗,在喊着“程灵素”的名字。
“我不会让你伤害她。”胡斐握紧手里的激光刀,刀身泛着蓝紫色的光,却没有对着通风口,而是对着自己的胸口——他想自毁,想摆脱笔灵的控制,可他的身体不听使唤,激光刀在手里颤抖,却刺不下去。
空气里,传来笔灵冰冷的声音:“胡斐,别反抗——只要杀了程灵素,你就能永远和她在一起,永远记得她。”
胡斐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像垂死的火苗:“真的吗?我真的能永远记得她?”
“当然。”笔灵的声音带着诱惑,“杀了她,她的记忆就会融进你的魂核里,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永远。”
胡斐的手,慢慢放下了激光刀,眼睛里的光又灭了,变成了冰冷的傀儡色。他重新戴上银色的面具,转身走进夜色里,只留下墙上的七心海棠,在黑暗里泛着蓝色的光,像在哭泣,又像在等待。
天亮了。
新沪市的阳光,透过修表店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四人的脸上。鱼哥第一个醒来,他摸了摸怀里的金色钥匙,钥匙还是烫的,像在提醒他,今天是生死局。
“该走了。”鱼哥把钢笔别在西装内袋里,手表戴在手腕上,“老刀在大厦门口等我们,其他穿越者也该到了。”
程灵素拿起黑色盒子,里面的七心海棠泛着蓝色的光,她把盒子揣进怀里,像揣着一颗跳动的心脏。“走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去见他,去见我们的结局。”
四人走出修表店,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得像虚拟世界里从未有过的温度。金古大厦的影子,在远处越来越近,顶楼的“金古集团”logo,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像一只巨大的眼睛,盯着他们,等着他们走进陷阱,等着新的“恶人”诞生。
大厦门口,老刀已经在等了,身边站着五个穿便服的人,手里拿着各种“伪装武器”——有的是藏着刀的雨伞,有的是藏着毒针的项链,有的是藏着激光刀的打火机。
“这些是真穿越者。”老刀对着鱼哥点头,“都答对了暗号,不是卧底。”
鱼哥的手摸向怀里的金色钥匙,突然对着众人笑了:“今天,我们不是试用期的炮灰,不是笔灵的傀儡,我们是‘杀恶的人’——目标,金古大厦地下室,救胡斐,毁原稿,杀笔灵!”
众人的声音,在阳光里响起来,像一把把出鞘的刀,带着冷,却也带着希望。
他们走进金古大厦,像一群普通的面试者,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藏着刀。电梯上升的数字,从1跳到18,每跳一下,都像敲在他们的心脏上。
通风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微弱的蓝光——是墙上的七心海棠,在等着他们,在等着胡斐,在等着这场用“回忆”和“爱情”当赌注的生死局。
而笔灵,坐在原稿密室里,手里拿着金色的笔,在“斗恶之恶人杀”的续页上写着:“第二章·通风口的陷阱——他们以为找到了希望,却不知道,希望的背后,是最狠的刀。”
笔落下的瞬间,金古大厦的地下室,传来胡斐的声音,像机械的指令,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我在记忆库等你们——带着七心海棠,带着你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