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游空这么做，看似给了武蒂娜一个选择，其实是以退为进。 他知道武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帮武神收集异界的神器，想让他们把手里的神器交出来是不可能的。 征途继续下去，迟早会给武蒂娜发现一些东西的，但她能得到的只会是残破的线索，连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只要武游空本人不说，她几乎不可能知道事情的全貌。 “呵，你总算是不假冒武人了吧，武人之间可是禁止神器争夺的，这点连刚认字的小孩都知道。” “随你怎么想，我的确是武人，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至于神器争夺……主动给予的可不算抢。” “……强词夺理，只要我不是完全心甘情愿，哪怕是合理交易，也是抢的范畴，你不会以为在武人的大本营里没有检测的仪器吧？” “那又如何？” “原来如此……是叛徒吗，偶尔是会有你这样的武人出现的，拿到神器后沉迷于强大的力量企图占为己有，但你知道他们的后果吗？都无一例外地惨死了，再强的神器也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试图对抗神简直就是妄想！” “神？真是可笑！”武游空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浑身发出红色气浪并咆哮道，“你一个奴隶又能做什么？！什么狗屁神？你让神来到我面前来！让他来杀了我啊！” “……你真是个疯子，我原以为你是个不错的男人，结果就只是个偏执的垃圾而已，看来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武蒂娜看着武游空，一脸失望地走开了。 “……” 武游空低头看向地面，身上红色的气浪不停地冒出来。 “我见她一脸阴沉地出去了，你们这几分钟到底说了什么？”赵公子走了过来，刚才明明感觉气氛还不错，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 “没什么……”武游空回道，他感到莫名的焦躁，情绪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相应的，燃魂也散不掉…… “手指搓动，肢体静不下来，还有这和平常不同，相当躁动的红色气浪……这是明显的焦虑体现，你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呼——” 武游空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激动的情绪，他身上的红色气浪也稍微平静了一些，只是还在保持着燃魂的状态。 “……抱歉，我感觉有些失控了，不过目的是达到了，武蒂娜短期之内应该不会再做什么打探了。” “……只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保持着这个状态？你……解除不了吗？” “……等几分钟体力不足自然就会解除的。” “那我就先等等看吧。” “……” 赵公子没有待在武游空附近，而是隔着几十米远坐在了这个对练空间的另一边。 为什么解除不了燃魂，武游空对此不是很清楚，但又感觉知道一些。 他靠着自残来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使得平常状态下一直维持着极端的冷静，但人总是要宣泄的，偶尔一次的燃魂就是他的宣泄口，但最近一个多月他没有进行燃魂。 放在之前，虽然也有过一个月不燃魂的经历，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燃魂的那点时间其实并不能让他的情绪得到完全的宣泄，所以隐患一直都存在。 最近这几个月的事情又有着极大的变化，蚕千足和猿鲲先后死去，萧抚沙被不可抗力地带走，蜈疯能在梦中力挽狂澜，蝎流和赵公子得到了大幅度的力量提升，另外，武蒂娜又老是凑过来…… 悲伤、困惑、羡慕，以及他自己一开始都没怎么意识到的……爱意。 这些情绪都被他无意识地压制着，直到刚才，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必须把武蒂娜推远一些，但潜意识里又想要亲近一下这个强大又对他极具吸引力的年长女性。 两相冲突下，最终不由自主地爆发了出来，所有情绪都变成了最极端的——怒气。 而这股怒气的宣泄选择了最差的对象，以至于武游空差点完全失控。 赵公子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才会在武蒂娜离开之后马上走了过来，通过连续的问题让武游空的被动回答来维持一定的思想，并在他稍微好转了一些后走远观察，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赵公子在败给王异游后，有过类似的情绪失控，所以知道怎么做会比较好。 不过武游空即便冷静了下来，这个宣泄口也不是那么好关上的。 因为自己的原因，只有燃魂的时候才有着相对正常的情绪，才会让他有“舒缓”的感觉，因此潜意识里是不想就此解除燃魂的，所以他才控制不了，只能等自己身体撑不住自动解除。 至于燃魂消耗的寿命等一大堆让人更焦虑的事情，他现在也完全不去想了，只是放空思想，静静地感觉燃魂。 维持着这种矛盾的状态，武游空仿佛感觉不到时间一样。 直到燃魂状态解除，他才意识到这次的燃魂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 赵公子走过来，问道：“感觉如何？” “还好吧，我持续了多长时间？” “从我心算的时间来看，已经有十五分钟了。” “……比以往都长的时间吗，我居然没有太累的感觉，精神上还舒坦了不少。” “……我之前就感觉你的情绪很异常，原以为和武人的什么秘法有关，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你个人的问题，你这种情况……还会发生吗？” “……应该会，不，是肯定会有，压抑时间越长，爆发就越严重，而我并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红色燃魂时的激昂程度太高了，如果不进行压制，别说战斗，我连自己的意识都很难保持，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为了活下去……我必须不择手段。” “……好吧。” 赵公子觉得武游空有些太过极端了，在异界死了也只是回外界而已……他并不知道武游空其实并没有活着回去的可能。 “那武蒂娜那边该怎么办？现在你们俩闹僵了，对之后的战斗怕是不太好，说不定她这么一走就不回来了。”赵公子问道。 “……随她吧，不回来也好，时刻防着她也挺麻烦的。”武游空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世上没有不散的队伍，该怎么走下去总会有办法的。” “……你说得对。” “不过我们这些人和兽族的数量确实太少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更少……得想办法扩充一下队伍才行，不然之后的海洋和森林两大区域根本没法走下去。” “但又有谁会加入呢？冰域的兽族和武人都不太可能，或许人类这边会很有兴致，但实力吗……之前走过来的路上，也的确发现过几个人类，但连黄级都没有，有的甚至仅隔着几百米都发现不了我们，在冰域这个地方，他们过得一个比一个惨，自保尚且做不到，更别说战斗了……” “我再想想看吧……”武游空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