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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1 / 2)

('那府医口称不敢, 接了诊金又有些迷糊地向内室瞧了一眼。

奇也怪哉!他想, 那人居然还活着。

三更半夜左相府上派人拿着令牌来接, 唬得他提了医箱就跟着走, 这样蹊跷的时辰要医生,别再是那位贵人自己出了什么毛病。这满朝上下都知道虽然她改了姓改了名,但上头那一位是拿她当亲妹子看的, 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 这祸事就大了。

谁知道到地方一看, 左相好好地站着, 屋里躺着个别人。

那人一头血污的白发, 看不见一点黑色,脸颊却年轻,约莫冠年刚过。

他进去, 几乎不敢把手伸过去摸脉这人像是被带着铁钩的鞭子抽了好一阵,皮肤寸寸开裂, 血流得快要尽了, 露出底下惨白的肉和骨。不要说死了,看这样子投胎都投了有一阵子了。

但这人的脉却确实还跳着。

府医没有什么好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救, 这人没死……既然没死就当作重伤养吧,吃些生肌止血的药, 把伤口擦干净了包一包。

好在左相也不为难他, 接了药方叫人把他好生送出来。他步步回头,想了半晌还是没敢问那是什么人。

嬴鸦鸦看人被送走, 就掩上房门。

玉未成被放在一张铺了细麻席的竹榻上,旁边早就备好了热水和净布。有侍从要上来搭手,嬴鸦鸦想想,还是挥退他们自己给他擦伤口。

衣服是完全不能要了,往下脱都不知道哪个是领口哪个是袖子,新的旧的血粘在一起,混着雨水浸得看不出原样。只是躺在竹榻上这么一阵子,铺在上面的麻席就被浸透,血顺着席子淌到榻上。

她在水里浸了布,拧干,盖在黏着伤口的碎衣服上,捂了好半天才勉强把它揭下来,血块带着被牵扯下来的皮肉,像是撕纸一样嘶嘶作响。

嬴鸦鸦见过这样的情状,在阿姊早年间雷劫最厉害的那一两次里,她的身上也有这样的伤口。一道道血痕树枝一样张开,在皮肤上盖满,深的地方就熟透了的果子似地开裂。

可那时阿姊还会含糊地呼痛,时不时挣扎一两次,他却只剩下惨白着脸颊喘息了。

“唔……”

她花了一炷香,或者还要多些的时间才把那件报废的法衣全脱下来。榻上的人指尖战栗着,喉咙里有含糊不清的哀鸣。没有那些碎布的遮盖,这副身躯看着更凄惨了些。将将止住血的新鲜伤口下,肋侧,肩上,后背,都攒着些已经暗沉的旧疤。

她慢慢地想起来,其实他不是个文弱书生。

靠近胸口的位置伤痕就少多了,一直到左胸前才突兀地多出一片青黑色瘢痕,像是学徒锔坏了的瓷,一只蜘蛛样狰狞地趴在那里。

嬴鸦鸦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颈侧,指腹触及同样凹凸不平的痕迹。她知道这是什么,阿姊曾经用这种方式救了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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