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鸦鸦也提了一个字,景,中规中矩的好字,给王用可以,给皇帝用也挺好。
嬴寒山记下了,预备实在不行就用这个。乌观鹭提的和嬴鸦鸦差不多,旭,都是绕着太阳的含义来,带着点新朝初生潜龙腾渊的意思。
海石花没提,她说她没文化,林孖想提,被海石花按住了,她说这人比她还没文化不能放出来丢人。
无宜咔嚓咔嚓地啃着青枣,围观嬴寒山对着一堆提案崩溃,也不给什么建设性意见。
“我觉得,”她用袖子擦擦嘴,“你迟早要当皇帝,到时候肯定是高祖和太祖之类的什么名号,这个字起了也没用,不如你找个小孩识字用的书,啪地往地上一摔,摔到哪个字是哪个字,你觉得如何?”
嬴寒山想了想,站起身出门去喊了个人:“你给我找本说文来。”
纸的书到底金贵,被喊住那位愣了半晌最后给嬴寒山抱来七八卷竹简,嬴寒山拿在手里点兵点将一会,抽出一卷就要往地上摔,无宜赶忙丢了枣拽住她袖子。
“我说笑啊。”她说,“哪有你这么死心眼的。”
“我觉得挺好,”嬴寒山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竹简,“摔到哪个算哪个,也算天意。”
“万一摔到什么芥菜梨子的,你岂不是要做火头王?连累我因为一个玩笑被史官记上一笔。”
嬴寒山把手里的竹简松了松,看向无宜:“我做的事情是认真的,但给这件事找个名头不必很认真。不论我是武王景王炎王旭王,还是瓜果蔬菜王,惧怕我的人仍旧会惧怕我,追随我的人也仍旧会追随我。”
“有一个名头是为了我从朝廷中独立,从不同的人那里选择不同的字是为了表现我的立场。但抛却这一切来看,仪式不过是一场严肃的过家家,我可以谁都不选,谁都不管。”
“所以不必在意,”她轻轻地把那竹简抛出去,“称王本就是一个玩笑。”
哗啦,竹简掉落在地,嬴寒山走过去,把最上面那一支翻开,手指压上第一个字。
“启。”她说,“是个好字。”
冥冥之中高居于青天之上的某种力量,送给了这个新生王朝第一个谶语。
称号定下了,第二件事就是加冕时的礼服。
淡河的天热得很快,前几天夜里地上还一片薄且冷的雾,这几天的天气就已经开始蒸人。
冕服做起来复杂,拖的时间就久,什么时间完工,完工之后穿身上会不会捂着自家殿下,这事都得细细计议。
衣服上绣什么花纹,冕旒是上八条还是十二条,这事也有得嘴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