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长老开始捋胡子了,她有点担心他手一抖把那把胡子拽下来几根。好在这位老登的演技总体在线,旁边还有一个中立立场的住持站着,他不至于伙同瞿西涛当场发作。
“看来玉峰主一时无法想起这么多复杂的事情,我们便从简单的事开始询问。”
“在周小道友失踪之后,玉峰主离开了九旋峰,是也不是?”
“没逝。”
那把半成品的剑嗡鸣了一声,有点像在骂人。
“峰主离开九旋峰之后去了何处?”
“去了九旋峰之外的地方。”
“待了几天?”
“好几天。”
“何时回返?”
“待完就返。”
现场已经鸦雀无声,瞿西涛站起来,推开站在原地的青云宗长老,在住持低声的阿弥陀佛中,他像一头压低了后背的狼一样迫近嬴寒山所在的位置。
“不要说罗圈话了,”他的声音仿佛在低吼,眼睛里却有些恶意的喜悦,仿佛对手已经黔驴技穷,马上就要掉入他设置的陷阱。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是否曾与嬴寒山同谋?”
这句话没办法绕圈作答,任何回避都会被看作承认,而玉成砾的确与那个证王道的杀生道者有所联系不论是善的联系还是恶的联系,都是同谋。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女人的脸,她脸上表情很少,总有一种轻蔑的懒散,即使是听到这句把人逼入死胡同的话,她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下一秒,瞿西涛看到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九旋峰主一身素衣,没有符咒,没有法器,这样看过去简直就像是凡人道观中的寻常坤道一样,她迎着他的目光,毫无愤怒,毫无畏惧,只有一点很淡的,夹杂着嘲弄意味的微笑。
“我从未与嬴寒山同谋。”她说。
这句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有不止一道目光落在了她面前那把半成品的剑上。或许其中有人只是单纯想要一个结果,但绝不乏等待着它跳起来给她一个迎头痛击的人在。
可那把剑安静地伏在地面,毫无反应。
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和自己同谋。
瞿西涛睁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赢寒山,一边的青云宗宗主背过脸去,以免自己的目光显得过于露骨。“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着,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这怎么可能,你……”
在他你出下面那个字之前,嬴寒山打断了他的思路。
她走向地上那把剑,每走一步就朗声说出一句。
“我从未与魔修共谋!”
“我从未想要杀害周政!”
“我从未亲手,或者指使别人废周政经脉,断他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