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寒山向上抻了抻胳膊:“看吧,讹人不成倒贴一篮子鸡蛋,说的就是这群人。沉州和臧州之间的粮草点还在建立,这时候能从他们身上讹一点是一点。”
她这么很没形象地抻着胳膊,苌濯呷着茶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看得她自己有些毛,先把胳膊放下来拿起了茶:“怎么了?”
“有人问我……”苌濯喃喃地说,“你喜爱什么样的美僮……”
噗!
嬴寒山慌手慌脚地把案上的文书划拉开,一边划拉一边崩溃:“谁问你的!你去告诉他我喜欢子时上班亥时下班每三百六十五天休沐一次不要月奉上能战场一打十下能给军功全算完的那种!”
有这种人吗?她真要,越多越好,最好倒贴钱上班。
桌上的文书都清理开了,好在没有哪一卷被这一口茶水波及到,嬴寒山一边擦桌子一边抱怨他这属于刺杀行为,大军压境说冷笑话意图呛死主将。擦着擦着桌子她把布一折在手边放下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她料定他肯定有别的话要问她,她也等着这话。
苌濯眨眨眼,他从嬴寒山手里接过那块已经有点湿的布,像是强迫症一样用它收干桌子上的水渍,一直到嬴寒山怀疑他要把这个桌子重新抛光一遍,他才开口了。
“我只是尚未理顺清晰思路,”苌濯说,“为何今天的宴会上寒山突然改变了想法?”
她突然抽剑而起,完全不在之前的计划里。
“唔,”嬴寒山也卡了一下,“这不挺好的?我觉得我站起来唱这个白脸比较能吓住他们。但是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场了,我就闪了你一下没有通气,这个是我的责任。”
“白脸?”苌濯被跨时代生僻词绊了一下,仍旧没有深究,他好像想反驳什么,但话到嘴边就被咬碎咽回去了。
嬴寒山不让他咽回去,她非得把它拽出来:“那我也有件事要问你。”
“我翻来覆去地想,今天这个安排是最好的,我比较适合威慑,而你比较适合交涉。我觉得你提的时候也应该考虑到了这个方案,为什么不把它说出来呢?”
帐篷里稍稍安静了一会,让帐篷外小虫子的微弱鸣叫变得清晰。
苌濯没有回答。他觉得嬴寒山大概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觉得,这样是把凶名推在我身上了,对吗?”
嬴寒山也没有盯着他非得要他一五一十地交代,说完这句话她就开始把刚刚搬下桌子的那些文书又搬回去。这次她没有说类似于她不在乎这一切的话。“你知道吗,”她说,“其实凶名这个东西,和本人关联很小。”
虽然很多人都说不要给人贴标签,但人对人形成认识就是从贴标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