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开错了箱,合上往旁边一看,那个箱子里是自己的衣裳,打开翻了翻,确实只有自己的衣裳,一件属于青木儿的衣裳都没有。
赵炎又起身去木柜里找,木柜里只有床铺。
赵炎转过身,脸色不是很好。
阴沉的脸色让青木儿浑身一抖,眼眶瞬间蓄满眼泪,吓得畏畏缩缩。
赵炎自知把小夫郎吓到,脸色稍缓,僵着身体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说:“我去给你拿衣裳。”说完快速出了门。
房间里没了其他人,青木儿揪紧的心依然不敢放松,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冷得直发颤,他用外衣死死盖着脑袋,彷佛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叩响,担惊受怕的青木儿被吓一跳,不小心从椅子上摔下,门打开,他下意识钻进桌子底下想躲起来,不料与开门的赵炎四目相对。
两人都愣住了。
赵炎率先反应过来,他把门关了大半,只留一条缝隙伸手,他拿着衣裳,侧过身说:“我不进去,你换衣裳。”
打铁的手向来有力,有时打上一天,都不觉得累,但此时,只是举着几件轻薄的衣裳,却让他的手臂如提了千斤重物。
他没想到,小夫郎竟是如此怕他,怕到躲进了桌子底下。
花了三天时间打出失败的铁器,都没有此刻令他觉得挫败。
手上的衣裳被拿走,赵炎关了门。
周竹带着双胎匆匆从外面回来,见赵炎站在房门口阴着脸,明显的生人勿近,周竹急匆匆的脚步一顿,这要不是他自己生的儿子,看这脸色吓得他差点转头就想逃了。
周竹忙问道:“清哥儿呢?他没事吧?”
“落水受凉。”赵炎正受挫,不想给人瞧出来,转身往灶房去:“我去煮姜汤。”
“我来吧,你去看看清哥儿。”周竹先他一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拿起一大块生姜切成片:“快去看看清哥儿,落水容易受惊吓,你去哄哄他。”
周竹见他不动弹,往房间方向看了一眼,悄声劝说:“清哥儿这孩子看着娇气得很,村里头没这样养娃的。”
“我听人说,有些人家里有了小哥儿,特意从小关在房里不让干活,也不教他道理,就给口吃的,这样养出来的娃模样看着好看,镇上老爷也喜欢,卖出去,就能有个好价钱,保不准他爹娘就是这样待他的。”
“这些事儿清哥儿自己应该也知道,他来了咱们家,时常主动帮我干活儿,可见他不是那种好偷懒的人,他落水也是不小心的,你可不能因为这个骂他。”
赵炎眉头一皱,“我不会骂他。”
“那你去哄哄他。”周竹推了他一把,转身煮姜汤去了。
赵炎哪里会哄人,他那张脸黑着,不像哄人,像杀人。
他在房门口转了两圈,看到一旁瑟瑟发抖的双胎,招了招手。
赵玲儿犹豫了一会,努力和自己说,这是自家哥哥,不用怕,然后拉着赵湛儿的手一起走到哥哥面前:“哥哥。”
“你们敲门进去看看哥夫郎。”赵炎对两个娃娃说:“哥夫郎受了惊,你们好好和他说说话。”
双胎乖乖地点头,然后手拉着手去敲门,在门开前,赵炎转头出了赵家小院。
赵玲儿先去探了个小脑袋进来,紧接着,赵湛儿的小脑袋在她下方也塞了进来,两娃娃脑袋夹着门往里瞧。
赵玲儿见到呆滞的哥夫郎,脆生生地说:“哥夫郎,哥哥让我们进来和你说说话。”
青木儿已经换下了湿衣裳,就是头发还湿着,发尾水珠一颗颗往下滴,他拧了把头发,让双胎进来了。
赵玲儿进来后,把门关上才拉着弟弟过来,仰着头看哥夫郎,说:“哥哥说哥夫郎受了惊,让我们和哥夫郎说说话,哥夫郎,你想说什么呀?”
青木儿一愣,小声问:“你哥哥说的?”
“是啊!”赵玲儿鼓着一张脸说:“哥哥好生气好生气。”
听到赵炎果真生气了,青木儿本就发白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但是,”赵玲儿歪了歪脑袋,说:“但是哥哥又没有好生气好生气。”
青木儿听不懂了:“……那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赵玲儿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看向一旁的赵湛儿,问他:“弟弟,哥哥生气了吗?”
赵湛儿摇了摇头,老实说:“不生气。”
“对!”赵玲儿说。
赵玲儿说得信誓旦旦,青木儿却是抱着十分的怀疑:“……当真?”
“哥哥说要给哥夫郎煮姜汤,肯定不生气。”赵玲儿说。
一听赵炎要给他煮姜汤,青木儿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惶惶不安。
这时,门被叩响,周竹端着一碗浓浓的姜汤进来,见屋里只有双胎,赵炎不知所踪,皱了皱眉。
青木儿这才想起阿爹带他去洗衣裳,衣裳没洗好,还落了水,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干不好,看向周竹的眼神很是惊慌。
“阿爹,衣裳……”
“衣裳一会再洗。”周竹知道他受惊,放轻了动作,他把姜汤放到青木儿手边,温声说:“趁热把姜汤喝了,喝出汗就不会受凉了。”
见青木儿愣愣地不敢动,周竹说:“第一次洗衣裳没洗好多正常,我第一次洗时,还把衣服给拍烂了,好好一件衣裳,破了个大洞呢。”
“你看现在,阿爹不也洗得好好的?”周竹笑说:“别想那些,先把姜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