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如今再次见面,自然是心情复杂。 “李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二河虽然只是一个小官,但是身为官府的人,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见到李想的豪华马车,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位绝对不是一般人。 “我是来京兆府的地牢看一个人。” 说着,李想亮出了自己的令牌。 看到这枚金色令牌,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张二河心中疑惑,但又不敢阻止,只能说道:“李公子,这边请,我这就去将府尹大人请来。” 说完,他便满脸堆笑的带着李想往里走。 府衙内,韦澳正面色凝重地翻阅着手中的档案。 他最近运气不佳。 升职的奏折被撤了,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板子。 这几次朝会,没人给他好脸色。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得罪了一个神秘的少年。 “那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韦澳靠在书桌上,冥思苦想,连胡须都被他扯断了好几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陛下和皇后都来了,还故作神秘,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沉思之时,张二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大人,外面有人要见您!” 被人这么一打扰,韦澳立刻不乐意了,脸色一沉,喝道:“就说我不在,没看见我很忙吗?” 张二河见他一脸的不情愿,就将腰牌递给了他。 “大人,这是那人的腰牌。” 韦澳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那不是皇上的令牌吗? 难道是陛下驾临? 他顿时从座位上滑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副要磕头的样子。 “大人,您这是?” 就在他准备磕头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抬头一看,韦澳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他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居然是他!” 他的克星! 是啊,就是自己的手下不长眼,得罪了李想,自己才会如此凄惨。 此际见到李想,不由得热泪盈眶。 “呃……我也是坐得有点累,想活动活动。” 韦澳干笑一声,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 “这知府大人,还真是与众不同,竟然跪着走路。” 李想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 “李公子,你怎么来了?” 韦澳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可再也不敢对李想有丝毫不敬。 “韦大人,在县衙的地牢里,我有一个故人,我今天来是想要看看他。” 李想道:“你说,能不能把我送到地牢?” “李公子身份尊贵,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来人,放了李公子的朋友!” 众人都愣住了。 这就放人? “他叫什么名 字呢?()?()” 韦澳满脸笑容的说道。 “孙思邈。?()?16?♀?♀??()?()” “听到了没有,快放了孙思邈!()?()” 看着韦澳如此爽快的样子,李想都有些尴尬了,轻咳一声说道:“大人,这不太好吧,他可是死刑犯。()?()” “……” 韦澳脸色涨得通红,连忙道:“喂,你,你去把人带过来!” 一群衙役,看着府尹一脸尴尬的样子,都是强忍着笑意。 老爷这是咋了,见到这位李公子跟耗子见到猫似的。 但他们也不敢怠慢,很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就被带来了。 这老者看起来五十多岁,穿着囚服,虽然被囚禁,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疲惫之色,反而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怎么回事?” 孙思邈看得一脸懵逼。 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神,李想顿时兴奋起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您应该就是孙老爷子了。” 孙思邈看着面前的少年,微微皱眉,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在下孙思邈,请问公子是?” 李想咳嗽一声,向韦澳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站了起来。 “李公子,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两位请便。” 说完,他笑着走出了大厅。 见周围没人,李想便恭敬的抱拳行礼。 “孙夫子,在下李想。” 孙思邈微微一愣,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公子这是何意!” “我只是一个一介囚徒,怎能担当起如此称呼?” 夫子,通常是对文学大家的称呼。 他虽然在医道上有过人的成就,但毕竟没有功名,所以担当不起这个名头。 李想从怀中取出一个卷宗,里面赫然是孙思邈罪行笔录。 “这份卷宗,晚辈已经看过,孙夫子当初给患者开的方子,都是对的,只是患者家属心急之下,加大药量,所以才会死。” “您是被冤枉的啊!”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将这份卷宗看了一遍。 孙思邈的案子,在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已经起了疑心。 孙思邈可是神医啊! 他写下的《千金方》,千古留名,在医术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巅峰。 这么厉害的医生,怎么可能用错药?更何况是一点小病?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直到他将卷宗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了一个漏洞。 原来是病人家属不放心,给病人加了药量。 而且,孕妇的身体本来就虚弱,这么大的剂量,直接害死了孕妇。 不懂医术的人,是无法理解这个案子的。 而且受害者还是个孕妇,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往重了判。 所以,任凭孙思邈百般辩解,还是被判了秋后问斩! 听李想把案情的了一遍,孙思邈干枯的脸庞抽搐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苍天有眼啊!” 孙思邈的胡子都在颤抖,他抓着李想的手,喜极而泣。 “这大半年来,我每天都在质疑中度过,我甚至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用错了方子,才害死了人!” “还好,小郎君弄清楚了真相!” 他不是贪生怕死,就如同神农尝百草,每一个医术大师,都是悍不畏死的。 不过,他们更在意的是脸面! 他从小就走南闯北,四处行医,积累了不少医术经验。 这种医生,把学问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但是,在自己的药方受到质疑的时候,这种痛苦,甚至比要了他的命还要大。 “孙夫子,你就别这么说了。” 李想叹了口气,道:“谁不知道你是医者仁心,怎么可能伤害别人的生命?” “还好,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你是清白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