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圈中。 一头又一头肥硕的绵羊躺在地上,或是哀嚎不断,或是一动不动的。 穆赤被十几个伙计按住,双目依旧赤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的。 被叫来的巡警们,看着穆赤的模样,不免的心里发慌。 这混蛋该不会盯上我们了吧? “放开我,放开我……” “麻烦让让。” 一个好事者凑上前,拿着画笔对着面前的恐怖景象,快速勾画起来。 “入你娘,你……” 一名巡警张开就骂,但很快被同伴制止住了,“原来是天下报社的江阳兄弟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江阳笑呵呵的说道:“我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听到有羊惨叫不断,就好奇的凑过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吐蕃使臣,竟然做出了这等有悖人伦之事!” “哎哎,你们看这位吐蕃的使臣,像不像是被煮熟了的护卫将军穆赤大人?” “吐蕃使臣穆赤?” 四周众人闻言,看向穆赤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变化。 不是说这家伙每天去江夏王府求亲的么? 怎么今天没去江夏王府,反倒是来了勾栏这边玩羊了? 怪不得那些勾栏的姑娘,没有接待他呀,就他这样的行为,谁能受得了啊。 一阵低声的议论,让不少对其不大熟悉的路人,渐渐的多了几分了解。 “江阳兄弟,你画这个是??” “明日头条啊。” 江阳一脸兴奋的说道:“咱们报社玩的就是一个真实,你看看,这画面够真实了吧?” 众人:“……” 这是真实吗?! 这画面要是出现在明日的报纸上,定能惊爆所有人的眼球! 想来,明天一早,吐蕃使臣大战肥羊的消息,变会传遍整个长安城了。 “哎呦,我的巡警大人们呦,你们先把他控制住啊。” 老鸨指着挣扎的穆赤说道,“您看看,您看看,十几个伙计都快按不住他了,这一看就是吃了药的,赶紧把他抓起来啊。” “可怜我的女儿荣花,可怜我养的这些羊了,你们一定要让他赔钱!” “知道了,知道了!” 巡警头大的敷衍了几句,拿出了枷锁,将其控制住,随后将其带走。 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该怎么处理,也是有点头大。 “这种民事案件,当然送去府衙了。” 江阳笑盈盈的提醒了他们一声,“这可是吐蕃使臣,还是来求亲的,一个处理不好,可是要吃挂落的。” “多谢江阳兄弟提醒,他日有空定请江阳兄弟饮酒。” “好说好说。” 一众巡警带着穆赤离开了。 虽是雨水连绵,但是穆赤的身上,却仅仅穿着一件单衣不说,身上还冒着热气。 如此奇怪的一幕,很快的引起了,路上行人的注意。 “你看那人穿的这么少,竟然还冒汗?” “看样子像是吐蕃人啊,这人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被巡警给抓住了?” “呦呦呦,你们看那个……” “嘶!” “这也是个人才啊。” 在众多路人的调侃声中,穆赤被带到了府衙。 正在处理政务的卢承庆,听说吐蕃的使臣给抓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吐蕃这几天正忙活着赚取名声,想要郡主出嫁吐蕃呢。 这几日,无论是坊间,还是朝堂上的一些官员,对于和亲吐蕃一事,都渐渐的改变了口风。 现在,吐蕃的使臣被抓来了? “吴校尉,这是什么情况?” 卢承庆第一时间来到了正堂,指着被枷锁囚禁的穆赤一脸的疑惑之色。 怎么这个人的脸色那么的红,身上还不断的冒着热气的? “启禀大人,我们今日巡逻之时,听到呼救声,便前去查看,却不想发现了这位吐蕃使臣穆赤,竟然在勾栏的羊圈之中,肆意的残害绵羊,以至与十几头绵羊死的死伤的伤。” “嗯……” 卢承庆下意识的点点头,而后瞪大了眼睛,像是耳朵听错了话似得,“等等,你说他在勾栏的羊圈里面,欺负了那些绵羊?” “正是!” 无论是为官多年的卢承庆,还是四周的官员们,齐齐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穆赤。 在勾栏里面玩女人倒是能够理解,也算的上是一件风,流韵事了。 但是。 在勾栏里面玩羊,他还是第一次见。 “穆赤,吴校尉说的可是真的?” 面对卢承庆的询问,穆赤却是头晕目眩,昏昏欲睡,根本没有意识回答他这个问题。 吴校尉拱手道:“启禀大人,经勾栏的老鸨说,他可能是吃了药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惊人之举。” 卢承庆砸吧着嘴,一脸的佩服之色。 城中的勾栏多得是,抛开穆赤使臣的身份不说,随便丢点银子,就能够找到上等的勾栏之处。 即便是去霓裳楼,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可是他竟然跑去如此低廉的勾栏场所不说,还和一群绵羊搞在了一起…… 难道是喜欢上了羊皮股? “去找个大夫过来给他看看,可不要死在我这里了。” 卢承庆沉吟少许,安排手下的人去寻找大夫。 无论穆赤做出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终究是披着使臣的外衣,若是让他死在了府衙里面,那可就不是小事儿了。 “是。” “卢大人,此人已经送到,卑职就先告辞了。” 卢承庆看了吴校尉等人一眼,挥了挥手,吴校尉等人笑着告辞。 很快。 城中的大夫被请来了。 简单的查看了一下穆赤的情况后,大夫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此人究竟是吃了何等壮阳的药物,竟然会如此坚,挺?” “你问我呢?” 卢承庆斜眼而视。 大夫尴尬的笑了笑,拱手道:“大人,经过方才的查看,他身上的药效已经散去的差不多了,只需多准备一些茶水与他服下即可。” “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个,只怕要等到明天了,说不准要到后天。” 大夫两手一摊,“他用了猛药,虽然后遗症不算巨大,但是长时间的阳元消耗,却是一大损失,需昏睡一段时间,方才能够清醒过来。” “至于具体多长时间,在下也说不准,毕竟,有的人身体强壮,只需休息一晚便可清醒,有的人体质较弱,则需要两三天的功夫。” 卢承庆点点头,“知道了,送他回去。” 大夫走后,众人聚集在卢承庆的身边,议论纷纷。 “大人,这人现在怎么处置?” “要不把他丢进大牢吧。” “可他毕竟是吐蕃的使臣,直接丢进大牢里面,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 “吐蕃人怎么了,他在大唐犯了事儿就得受罚!” “……好了。” 卢承庆揉着脑袋开口,“他只是伤了几只羊,并不算什么重大案件,派人去鸿胪寺走一趟,告诉禄东赞,让他们过来领人。顺便把人家的损失,赔付给人家。” “是。” …… 天下报社。 二楼。 主编办公室内。 苏尘拿着徐惠递来的茶水,慢条斯理的品尝着。 “苏大哥,我回来了!” 江阳放下手中的雨伞,快步的来到了苏尘的面前,笑呵呵的拿出了此前在勾栏的画作,放在了桌面上,“苏大哥,难以想象,那穆赤竟然会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徐齐庄一脸好奇,“什么下作之事?” “当然是辱羊……” 江阳下意识的开口,突然注意到了一旁的徐惠,尴尬的连连咳嗽着,转口道:“还是不说了,有点过于恶心了。” 徐齐庄立马凑了过去,“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来兴趣了。” “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让我看看。” “别。” 江阳急忙阻拦,却被徐齐庄抢先一步拿走了。 打开手中画卷一看,徐齐庄顿时瞪大了眼睛,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滴乖乖,他这是想火啊!” “什么想火不想火……” 徐惠好奇的就要凑上前,却被江阳一把夺了回去,急忙收了起来。 “嘿嘿,这东西污眼睛,徐姑娘还是不要看了。” 江阳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说来奇怪,那勾栏的后面竟然养着一些家禽……” 孙强:“你不懂,那是招呼着城中下三流的去处,但凡有些财资的人,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江阳:“可是那穆赤,总归是使臣啊,总不可能连这么一点嫖资都拿不出来吧?” 孙强笑了笑,回头看了苏尘一眼。 江阳福至心灵:“苏大哥,你今天让我过去,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在那边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了?” “不知道啊。” 苏尘笑了笑,起身来到了江阳的身边,拿着画卷看了一眼后,便随手还给了他,“画的不错,角度也很合适,就这么刊印在明天的报纸上吧。” 徐齐庄咧咧嘴,“苏大哥,这画面要是刊印在明天的报纸上,估摸着穆赤的大名瞬间传遍整个长安城啊。” “那不是好事么?” 苏尘笑了笑,“行了,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 “好。” 目送苏尘离开后,徐齐庄拉着江阳凑到了一起,在看到上前的徐惠后,没有二话,直接把她赶了出去。 “奇奇怪怪!” 徐惠皱眉,“最迟不过明日,我不就知道了?两个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