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华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他的脸色雍正平和,很容易给人一种亲近感。 跟随他而来的,还有不少容貌秀丽的侍女以及两名穿着明显不一样的男女。 其中那男的二三十岁的样子,容貌和季麻子有几分相似,不出意外的话,两人应该是有兄弟关系了。 女的则是一直将目光盯向林子墨,或者说,盯着他身后之人。 林子墨抬眼望向那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你就是季家的管事之人?” 季家主笑着回道:“正如御史大人所言,在下便是季家家主,季汉。” 说着,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跪着的禾辛,突然略带惊讶地说道: “大人突然到访,可是因为我的季家供奉做了什么错事?如若真如此,我季家已在京城立身多年,向来公私分明,清廉正直,绝不徇私枉法!此人全权交由大人处置便是!” “呵。” “公私分明,清廉正直?” 听见这话,林子墨都一时破了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季家倒是会给自己贴金!” “大人何出此言!”季汉面露疑惑地说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啊!” “好一个句句属实!” 林子墨站了起来,淡淡正气从身上席卷而出,吹得在场修为较低之人一阵东倒西歪。 “烈霓,把那东西拿给他看看。” 身后的红裙女子轻轻点头,拿出一个盖着督察院官印的小册塞到了季汉的手中。 “督察院监察天下,京城之事只要有心想察、还没有查不到的!”林子墨在此时缓缓说道: “一年前,季家次子季元驹于东城外街道纵马飞驰,撞伤行人若干,当众要挟大武贡士!除此之外,季家还犯下涉及行贿、谋财害命、逼良为娼……大大小小的罪行不计其数!” 他指着季汉的手中的那个蓝色小册,“季汉,你知不知道,季家犯下的罪,光是记录在册的,光这一个本子都不够用了!” 季汉捂着手里如山的‘铁证’,喉咙艰难鼓动了一下,连忙说道: “御史大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林子墨冷笑一声,右手终于抵达腰间: “那这个误会,现在又要加一项了!” 刷! 抽剑声中。 一把有着纯金剑柄的宝剑将五张银票齐齐穿在了一起,伸到了季汉的面前。 “当众行贿朝廷命官,季元驹,我看你真是目无王法!”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将目光投在了那把剑上。 尚方宝剑! “你……你怎么会有?!!” 季家长子季明华不敢置信地后退了半步,直愣愣地看着男人手中的那把剑。 “大哥,别听他胡扯,圣上已经多少年没有赏赐过臣子尚方宝剑了?特别是最近几年!此人定是在假冒圣意!” 闻言,林子墨也是被一个人无知震撼了,耻笑道: “也难怪过了一年,你这只会欺软怕硬的的废物还停留在三境!” 不远处的季家之主则是在此时露出一抹意外的笑容,走上前,朝他笑道: “御史大人真是说笑了!尚方宝剑之事,我可以替在场的所有人做主,今日之事绝不会再有第三者知晓!” 说着,他看向自己手中的督察院卷宗: “只不过这册子,还请御史大人为我们……” 刷! 季汉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季家之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宝剑将穿起的银票一齐震了个粉碎,剑光在日光下折射出寒光,带起一条被染红的断臂! “呃……啊!!!” 季元驹死死捂着右肩处的断口,脸上带着极致的狰狞与恐惧。 林子墨竖起染红的剑尖指着季家一行: “季元驹!你以为我在给你开玩笑吗?数罪并罚,足够让你死上百次!现在,便先断你一臂,择日押入大牢!” 啪嗒。 断臂无力地砸在了地上。 “季儿!” “弟弟!你在干什么!” “快叫大夫!叫大夫!” …… 此刻的季家之人才终于从突变之中反应了过来,急切地传唤家中大夫。 季汉虽然料到这位御史可能是来找麻烦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对季元驹动手!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季汉冲着林子墨大吼,身上陡然散出一股浑厚无比的血气之力! 看强度,恐怕能有六境了! 林子墨丝毫不怯地踏出一步,一手握着御史令牌,一手持着尚方宝剑: “怎么?你想对朝廷命官动手!” “就算你是御史,就算我儿真有些许过错,也不能当众行凶!” 季汉怒声说道,滔天的威势朝着林子墨压来。 “此乃圣上亲赐尚方宝剑,皇权特许,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还治不了你一个小小的季家了!” 说着,林子墨往尚方宝剑中注入一道纯正的力量。 昂——! 一声嘹亮龙吟声中,季汉滔天的威势被陡然撕裂。 超过百米的龙形幻影高高悬浮在空,让半个京城为之一震。 “那是……龙气,怎么会出现在城中?!” 此时,京城中不少身居高位之人都将目光齐齐投向了外围的季家府邸。 皇城,文祥殿。 穿着大黄龙袍的身影也忽然将目光离开了手中的书本,远远投向窗外。 当感受那股同源的气息升起时,他的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