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人说话,只有隐隐约约的臭味。 嬴政转头看着黎姜,指了指堂下站着的人说道:“今日朕特意将人给你带来,就是让你见见,他就是和你一样,写出简化字体的人。” 黎姜心里一紧:“不是吧?真有故事原型?” “臣都说了,以后好好写字…不至于还弄个原型出来吧?” “这人…” 嬴政顿了顿,忘了他叫什么了… “这人就是写出其他字体的人…你的那种简体。” 【陛下,您也忒……】 【就因为字体,您就给人家关了十多年?】 黎姜瞪大双眼… 这事情怎么想都不应该放在嬴政身上… 嬴政罕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窘迫。 “朕事务繁忙,又忙于征战六国……” 【哦~】 【把人忘了……】 【陛下,您要不哪天翻翻册子,看看还有没有这种倒霉蛋。】 【被您遗忘在牢里。】 嬴政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黎姜,转头看向护卫问道。 “这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这刚进门还骂骂咧咧的,中气十足的他和黎姜在房间内都能听见。 可想而知,这一路上,这人骂的得多凶,会不会弄出什么动静? 早知道这么大的怨念,他就不应该将人放出来… 还没等护卫说话。 那犯人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态度转了八百个弯。 “陛下!罪臣在狱中时时刻刻反思自己,从没有一刻忘记陛下想要一统九州的思想!” 说着他颤颤巍巍的对着嬴政拱手:“罪臣知错啊!” 开玩笑,好不容易有了面见陛下的机会。 要是让这护卫将这路上一路上如何谩骂的说出来,那他还能有好? 要不是在牢狱里,时不时就换几个邻居,他早就被折磨的疯掉了。 早知道是来见陛下,他肯定给自己收拾立正,绝对不张口闭口含亲戚量过重。 “你在狱中,那个文字,还研究么?” 嬴政看他能屈能伸,也不计较,直接开口问道:“就是你那简化过的字体?” 黎姜惊讶的看着身穿囚服的人,难道是前辈? 同样是穿越者,居然混出来的差距这么大? 有人穿越穿官服,有人穿越穿囚服。 有人在陛下身边吃香喝辣,有人在狱中苦苦挣扎。 她这算不算穿越者的典范?穿越者的标杆? 按玄学来说,这就是个技术活,和投胎一样! “不研究了,陛下,罪臣觉得陛下说的对,文字还是要统一为好……” 嬴政看着男人摇头的模样,微微蹙眉:“既然不研究了,那可惜了…” “算了,那还是带回去吧。” 他就是想让黎姜看看,他大秦也有人研究这个简体字,没想到还不研究了。 “啊……?” 男人懵了,自己被关起来的主要原因,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嬴政顽固不化,不肯让他继续研究这个。 也从不听和他意见不同的话。 可现在,他怎么现在说研究也不是,不研究也不是。 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才让陛下变化如此之大么? 那他该说继续研究呢……还是说不研究了… 秉承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不能泪汪汪,也不能拔枪的原则。 黎姜觉得还是帮这人一把。 但得先确认一下身份,别帮了倒忙。 于是她对嬴政说道:“陛下君威甚重,还是臣去问问。” 说完,她拿着纸和笔,走到那人面前。 “你叫什么?”黎姜好奇问道。 “在下程邈。” “宫廷玉液酒?” 程邈:…… “天王盖地虎?” 程邈:这人有病? “今天过节不收礼啊!收礼只收……?” “秦…秦半两?” 程邈: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黎姜连续说了几个暗号都没对上,她表情微微有些凝重。 难道……是之前的前辈? 于是她给程邈在本子上写了两个简体字,又画了两个图,华夏的国旗和小日子的国旗。 这两个国旗,应该能行吧? 可看着程邈还是一脸蒙圈的模样。 黎姜知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程邈这人根本就不是穿越者。 白忙活一场。 看着黎国师一脸气馁的站起身就要往回走。 程邈赶紧开口:“陛下,罪臣还是研究了一些……” “要不……给陛下写出来看看?” 嬴政挑挑眉,来了精神,命人给程邈拿出笔墨。 “写一段论语看看。” 说完,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墨,示意他到那边去写。 程邈这才恍然,这桌案,都这么高了? 再转头看向嬴政和黎姜坐着的地方。 坐席都这么高了? 真的是变了,时代变了,他都跟不上了。 等小心谨慎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桌子上没有刻刀,也没有竹简。 一时之间还真有些难以下手。 这东西……怎么用? 他举棋不定的拿起笔,犹豫半晌才将毛笔沾了一些墨。 可从没用过毛笔和纸的他,还没来得及写,就在纸上留下一个硕大的墨点。 黎姜见状,走过去将铅笔送了过去。 程邈看了一眼黎姜,到底没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黎姜心里也挺可怜这人的。 出来后,直接与社会断节了。 正想着,就听嘎巴一声,铅笔尖断了… 程邈一时之间有些讪讪,他入狱之前用的是笔刀,在狱中也没人给他这些东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