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刚从灶房出来,不敢说话,她男人程大郎刚想说什么,被袁氏掐了一把,疼得龇牙咧嘴,不明所以地看向袁氏。
袁氏拉过他说悄悄话:“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造成如今这个局面,还不是公爹搞出来的,人小花亲爹都没说话呢,你上赶着去说什么,我警告你噢,小花留我在她地里干活,每个月还给四钱银子,这好差事换到城里都不好找。你现在去附和公爹,指不准又叫上你去小花家找事,上次给老三家祖佑抢东西,你站那么后面都没少挨打,怎么不长记性!”
程大郎皱眉道:“可他是我爹啊,养我这么大不容易,小花是晚辈,她就该孝顺长辈,不说我吧,她对二弟都这种冷漠的态度,太让人心寒了。”
“心寒你个大头鬼啊!”袁氏真是要被这个傻子气死了,“小花跟她娘在家里什么日子你又不是没见过,孤儿寡母,有你二弟跟没有一个样。你别管什么爹不爹,咱家就我一个人能每个月稳定拿四钱银子回来,家里的地基本都供着老三家,我们家大郎娶妻的钱遥遥无期,要是真说寒心,我们一家才寒心,我这每个月累死累活四钱银子,回来就要交公,全给老三家花了,这不寒心?”
程大郎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最后沉默地低下头。
袁氏见状,继续上眼药:“你以为公爹说这话是给谁听的,还不是给咱们听的,到时候你一上头,又跟着跑去小花家闹事,我这份差事可就保不住了。我再腆着脸去小花那儿,傻子也不会给我差事!”
听到可能会蹉跎掉差事,程大郎着急了:“那可不行,好不容易爹娘因为咱家能拿钱回来,给咱们好脸色看,要是拿不回钱,三弟两口子指不定怎么说我们呢。”
袁氏看他不是无药可救,松了口气:“你心里知道就行,以后公爹再说什么,你听着就好,别吵也别被带跑偏让人当木仓使了。”
程大郎想起袁氏去凌一家干活后,他在饭桌上吃饭都更有底气,毕竟家里的钱都供程祖佑读书了,一家人吃喝开销基本靠袁氏的工钱,家里的油盐都是袁氏的工钱买的,袁氏一家三口吃饭都敢随便伸筷子夹了。
现在程家最憋屈的要数程二郎,妻女都不认他,爹娘眼里只有能赚钱的大嫂和会读书的侄子,大哥敢添第二碗饭,三弟敢夹肉,只有他,连多夹一筷子咸菜都会被打筷子,他好歹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要遭受这种窝囊气,实在难受。
饭桌上,程阿公骂凌一母女骂累了,又开始骂程二郎,说他没用,自己的女人孩子都管不住,不配为男人。要是他真是个男人,凌一家的百亩地就该是她们程家的,现在过好日子的也是她们。
程二郎越听越难受,愤怒和郁闷积攒到了一定量,让他失去了理智,抄起凳子就朝程阿公砸去。
程阿公老眼昏花,但活命的本能让他下意识闪躲一下,一屁股坐到地上,下、身一片黄渍,竟然吓尿了。
“老二你干什么!你想造反哪,我可是你爹!”
其他人见状,赶紧去拦,程大郎也想去,被袁氏拉了一把,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确实去拉架了,但不痛不痒说上几句,作态竟和程三郎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