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块碎片不完整,但他们也还是认出来了,也不可能认不得。
那是一只麒麟的后腿。
但就像她说的,很奇怪,因为她身上并没有完整的麒麟纹身,而是零碎的部分,粗略分布在左后肩以下到腰间的位置。
只有一些麟甲和兽蹄,没头没尾,也没有踏祥云的完整兽爪,显得有些无厘头。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匆匆几笔勾勒而硬生生被阻断搁浅在生宣上的淡墨。
漂亮纤薄的蝴蝶骨随着呼吸起伏,将未完成的麒麟纹身切割成流动的墨色。
她只觉得身后的大手温度好烫,透过皮肤传递,连带着她的血液也一同沸腾。
“把衣服穿好,别着凉了。”
张海侠替她拢好衣衫,将她捞起坐好。
虽然他们都不怎么注重男女大防,但那双看向人时毫无防备的单纯眼神,衬得他们像是什么引人误入歧途的罪恶余孽。
“我背上是什么,你们看出来了吗?”
她伸手接过递过来的温牛奶,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都有了些非常微妙的变化。
“麒麟啊,你果然很不一般呢。”张海楼凑近道,两指挑起一缕她耳际短发。
怎么又是麒麟……她心中生疑。
麒麟是上古祥瑞,主太平、长寿,还能辟邪化煞,这么一看,跟张家人很像。
镯子上也是纹的麒麟,不过现在知道了这是作为张家人的爷爷留给她的,那是不是也暗示着——
麒麟是张家人的某种代表或象征?
“只是纹身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我想回房间睡觉了。”她看向一旁的人。
待女孩上楼之后,张海客又变了副表情,想到早上被抽的血,他抵着腮问:
“血呢,测出来什么结果?”
张千军万马拿来一个底部盛着红色液体的小玻璃瓶,又拿出另一个小瓶子打开,抓了只虫子丢进去。
只见那只虫子在里面疯狂地振翅,像是要挣扎着远离,虫子跌倒,又爬起来,不停地撞击瓶子。
直到快要筋疲力竭之时,张千军万马打开了瓶口,虫子刚飞出,就被二指在空中准确夹住捻死。
“看来血浓程度不低。”
张海客挑眉,有点意思,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天还未亮
盛葳还埋在被窝里睡得安稳,连自己床上爬了人都不知道,直到一阵冷风灌进身体,似乎有双冷手在轻掐着她的脸。
“你唔!”把她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小同学,你该起床上课了哟!”张海楼撤回手,趴在她耳边宛如魔鬼低语。
“现在才,五点半……”她拿起手机看,“我上高中都没这么早起呢……”
她揉揉惺忪的眼,仿佛很不情愿,心想连盗墓贼都这么努力吗?皱着眉又翻了个身,脚卷着被子还想赖一赖。
“多睡一分钟,多加五百米,我给你计时咯。”他直起身抄手,居高临下看她。
她顿时没了睡意,被吓得满眼清醒。
“……且慢,我刚刚没睡醒。”
……
晨雾未散的浅水湾道上,张海楼嚼着棒棒糖骑着自行车,车筐里塞着保温杯:
“不要走,跑起来,小废物!”
她咬牙切齿地拖着沉重的步子,泛红的鼻尖上滴着摇摇欲坠的汗珠。
“呼……呼……不跑了!跑不动……”
盛葳瘫坐在路边,透气的运动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已经累到快趴下,还没等喘两口,张海洋悄然从身后拎起她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