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畜生!他是在嘲讽老夫!
赵渊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喉头一甜,差点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死死咬着牙,双目赤红,瞪着徐锋,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徐锋仿佛没看见他那要吃人的眼神,依旧笑眯眯地,语气却陡然一转,带着几分“善意”的提醒。
“对了,侯爷可别忘了,御史台那位被令郎构陷的王御史,眼下还被扣在刑部大牢里。还请侯爷高抬贵手,早些放出来。不然……令郎这罪名,怕是还要再添一笔‘构陷朝廷命官’,到时可就不是区区三个月那么简单了。”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本官虽然不才,但这点律法还是懂的。侯爷,您说呢?”
“你……!”赵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徐锋的手指都在哆嗦。他想骂,却发现自己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今日之辱,简直是他戎马一生中前所未有的!
他堂堂镇国侯,何时被人这般指着鼻子威胁过?
偏偏这徐锋软硬不吃,手段又狠辣诡谲,自己一时半会儿竟拿他毫无办法!
最终,所有怒火、憋屈、怨毒,都化作一声压抑的闷哼。
赵渊猛地一甩袖子,钻进马车,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再说。
“走!”一声怒吼从车厢内传出,车夫不敢怠慢,扬鞭催马,狼狈而去。
看着镇国侯府的马车仓皇远去,徐锋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老东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他转身,对身旁的差役淡然吩咐:“备马,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徐锋亮出监察御史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
不多时,在一间还算干净的牢房外,狱卒打开了沉重的牢门。
“王御史,您可以出来了。”
王图闻声抬头,见到徐锋,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官袍,虽然面带倦色,精神却不显萎靡,迈步走了出来。
“王御史,”徐锋对着王图深深一揖,语气诚恳,“徐某连累王御史受此无妄之灾,实在汗颜,还请王御史恕罪。”
王图连忙摆手,扶起徐锋,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徐大人言重了,此事与你何干?是那赵帆仗势欺人,目无王法!老夫不过是遭了池鱼之殃罢了。你能不畏强权,为民伸冤,将那恶徒绳之以法,老夫佩服之至!”
说到此处,王图脸上的欣慰却渐渐被一抹遗憾和深深的伤痛取代,他叹了口气,声音也低沉下来。
“只是……只是可怜了那万年县的苦主,他的幼子……唉,若非老夫被他们构陷入狱,那孩子或许……唉,都是因我而起啊!”
想到那惨死的少年,徐锋内心也颇为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