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嘟嘟囔囔道:“你这老六,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陈文瑞脸上糊满了污秽之物,精神彻底崩溃,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
裤裆处瞬间湿了一大片,散发出恶臭。
嘴里无意识地喃喃:“饶命......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李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如同来自九天之上的审判,“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陈文瑞猛地一滞,眼中终于露出悔恨之色。
李彻却是不理他,转头看向一众愤怒的百姓。
待到百姓们情绪逐渐平稳下来后,才高声说道:
“福州太守陈文瑞,勾结倭寇,残害百姓!”
“豢养私兵,劫掠分赃!欺上瞒下,侵吞民脂!”
“更有私通倭人,出卖大庆农工医技之书,资敌叛国之罪!”
“罪证确凿,罄竹难书,其罪当诛!”
“匪首杨凌!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劫掠杀戮,同样罪不容赦!”
李彻的目光扫过陈、杨二人,最终定格在万千百姓身上:
“然国有国法,”
“奉王万岁——!!”
“杀——!!”
“杀了狗官——!!”
……
震耳欲聋的喊声如同海啸般在府衙门前回荡,百姓们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只等奉王一声令下,便要将这二人撕成碎片。
然而,李彻却在这群情最激愤之时,缓缓抬起了手。
如同沸汤泼雪一般,呐喊声竟迅速地平息下来。
李彻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饱含血泪的脸庞,缓缓开口道:
“诸位福州父老,本王深知尔等心中之痛,深知尔等胸中之恨!”
“陈、杨二贼罪行滔天,人神共愤,本王亦恨不能即刻将其千刀万剐,以慰冤魂!”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威严,向北方拱了拱手:
“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陈文瑞乃朝廷钦命之福州太守,四品大员,其罪当由朝廷三法司会审,由父皇圣裁。”
“本王虽为藩王,却无权当街处决一位封疆大吏。”
“此乃法度,朝廷纲纪断不可废。”
此言一出,又如同冷水浇头。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叹息和低语声,许多人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是啊,奉王再大,也大不过朝廷法度。
狗官终究是朝廷的官......
李彻扫视了众人一圈,随后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道:
“但是!”
“本王今日,当着福州城万千父老乡亲的面,以我奉王之名,以我天策上将军之名起誓!”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苍穹,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陈、杨二人及其党羽,所犯之罪,铁证如山!”
“本王必将其押解入京,呈于御前!”
“朝廷必会严刑峻法,明正典刑!”
“此案所有相干人等,无论官职大小,无论藏得多深,一个都跑不了!朝廷必将他们绳之以法,还福州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感觉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李彻语气微微放缓,神情恳切地继续说道:
“朝廷会重新选派清廉干练、心系百姓的新任太守,接替陈文瑞之职,重整福州吏治。”
“本王亦会奏请朝廷,减免福州今岁赋税,抚恤受害百姓,重建被焚毁之家园。”
说罢,李彻后退两步,真诚地拱手行礼:“还请各位父老,给本王一些时间。”
李彻深知安抚百姓的重要性。
惩治罪魁祸首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迅速恢复民生,越快越好。
还是那句话,大庆百姓是天下最好的百姓,但凡有一条活路,他们就会消消停停地活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地走出,对着李彻深深一揖。
这老者应当是在百姓中颇有声望的长者,此刻已经是老泪纵横:
“殿下,小老儿......小老儿代福州枉死的乡亲们,谢过殿下大恩!”
“我等百姓......信不过什么新来的太守......但我们信相信殿下!”
“奉王殿下说朝廷会严办,那就一定会严办,殿下说会给我们做主,那就一定会做主。”
“福州百姓,愿听殿下号令!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们齐声高呼:
“奉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