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撑不起?心承不住?这是说他不配以形意拳馆为门吗?
李沉舟收回手指,负手而立:
“陈式形意拳拳馆,如此,可以了。
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许久,陈兴武才像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瘫软下去,被袁彦青眼疾手快扶住。
他剧烈地喘息,死死盯着大门外空荡荡的街道,又缓缓抬头,看向那块悬挂了数十年的“形意拳馆”老匾。
那熟悉的四个字,此刻竟显得如此陌生而沉重。
“拳……撑不起来…心……承不住!”他喃喃自语。
陈兴武瘫坐在地,汗血混杂,灰败的脸上沟壑更深。他望着空荡荡的大门,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
这尊煞神从哪冒出来的?
“师父!”袁彦青第声音发颤,“刚才…到底…”
众弟子也围拢过来,眼神惊惶。
陈兴武惨然一笑,今日这张老脸算是彻底砸在了地上,不过既开拳馆,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何况这尊煞神并没有咄咄逼人
“搭手…就是搏命!劲在皮里走,力在骨中藏…一丝错,筋骨断,气血崩!那三息…我是在鬼门关前打滚!”
他指着自己蒸腾白气、犹自抽搐的手臂,“老子的劲力…全喂过去了!阴的,钻的,刚的…一股脑灌进他手心…”
袁彦青急问:“那他人?师父您的劲足以透木碎石,他怎能…”
陈兴武不答,点向李沉舟方才站立之处:“去…摸摸…”
一个弟子抢步上前,五指按上那处看似完好的水泥地——
噗!
指节插进水泥地,竟毫无阻滞!
众人骇然!
那弟子猛地抽手,带起一片烟尘,只见地面赫然留下两个清晰的脚印凹坑。
坑底并非平整,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细如针眼的孔洞,如同被钢针反复凿击。
“嘶——!”
袁彦青眼珠几乎瞪裂:“他…他把师父轰进去的劲…全导进了…地底?!”
陈兴武闭上眼,喉头滚动,声音苦涩:“入微…透体…泄地…举重若轻,千钧加身如鸿毛…这功夫…已不是人间路数了…”
……
李沉舟是中午离开的,他又赶去下家武馆。
可是结果却越来越让人失望!
从太阳正烈到暮色四合,十块招牌,被他一人踏过。
半数拳馆,连让他移动都做不到,简直不堪一击。
那家形意拳馆,竟成了今天唯一让他使出些本领的“硬骨头”。
一时间,李沉舟有些意兴阑珊。
一座深藏闹市的古旧堂院内,空气肃穆的可怕,十几条身影或坐或立,都是香江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
“哪蹦出来的野狐禅!”
一个方脸汉子声音沉闷,指节捏得发白,“一天!十家!老子的场子…几十年招牌,被他当踏脚石踩了!”
他今天败的很惨,对方只是一个推掌,他就倒下了。
旁边,一个穿月白练功服的中年人眼神锐利,声音低沉:“形意馆的老刘传了话,搭手不过三息…劲力一触即溃!那小子…不是猛龙不过江!”
“哼!百战成名?”
“踩着老辈子的尸骨往上爬?胃口不小!咱们的名声,是几十年血汗一滴一滴砸出来的!他凭什么?”一个叼着烟斗的瘦削汉子愤恨道。
“凭什么?”
角落里,一个不甘的声音响起,森然道:“凭陈兴武亲口说的——那小子,怕是…摸到化劲的门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