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遥远的宇宙深处,那片破碎的天陨战场。
御空依旧悬浮在原地,心神依旧沉浸在之前那恐怖的宇宙波动之中。
就在此时!
嗡!
又一股波动传来!
这一次,不再是浩瀚无边,而是如同利剑斩断一切的终结!
紧接着,他感应到,那股之前让他感到熟悉又恐惧的“归墟前辈”的气息,似乎稳定了下来?
不再是那种狂暴的、仿佛要撕裂整个宇宙的姿态。
而是内敛了?
如同风暴过后的平静,却又蕴藏着更加深不可测的力量。
“前辈赢了?”
御空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虽然不知道前辈到底遭遇了什么,但那股邪恶、污秽的气息消失了!前辈的气息稳定了!
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太好了!前辈果然无敌!”
御空激动得难以自持!
他再次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深深一拜!
心中对于那位“归墟前辈”的敬仰,已然达到了顶点!
同时,一个更加强烈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追随!
一定要追随前辈的脚步!
哪怕只能跟在身后,看一看那更高处的风景!
他并不知道,他所敬仰的“归墟前辈”,此刻并非在什么高处俯瞰风景。
他只是回到了一个,名为“靠山宗”的小地方。
站在一座破败的洞府前。
静静地看着。
任由山风,吹动他染上了一丝风尘,也染上了一丝血腥味的衣角。
他的路,还很长。
他的敌人,也远未清除。
归来,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一场席卷诸天万界,牵扯无数纪元因果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山风,呜咽着吹过靠山宗的断壁残垣,带着一丝血腥之后特有的清冷。
许燃的身影,并未真正远去。
他如同一个幽灵,一个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旅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靠山宗深处,那座他记忆中无比熟悉的洞府之前。
岁月,在这座洞府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曾经严密的禁制,如今已变得黯淡无光,洞口的石门半掩,蛛网密布,尘埃厚积。
这里,仿佛已经被遗忘了很久很久。
许燃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立刻进入。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万古的时光,落在了那布满尘埃的石门上。
依稀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懵懂的少年,怀着对修行的憧憬,第一次踏入此地的兴奋与紧张。
看到了那个为了变强,日夜苦修,不眠不休的身影。
看到了灯火下,偶尔会送来丹药和关切问候的那个温柔的师姐。
记忆如同潮水,汹涌而来,却又在触及现实的冰冷礁石时,悄然退去,只留下无声的叹息。
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灰色气流。
那是与“污秽之源”残存意志搏杀时,沾染上的最后一缕痕迹。
并非是他无法彻底清除,而是这缕气息中,蕴含着某种他需要仔细剖析的东西。
那“污秽之源”,并非简单的邪恶能量集合体,它的本质,似乎触及到了某种更为古老,更为禁忌的宇宙本源的对立面?
许燃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那场战斗,看似摧枯拉朽,实则凶险万分。
他动用的,并非仅仅是自身积累的力量,更是引动了某种与他自身道途息息相关的禁忌之法!
否则,仅仅凭借归墟境的力量,想要彻底磨灭那缕在无数纪元沉沦中依旧不灭的污秽意志,绝非易事。
代价,便是他此刻体内,那如同跗骨之蛆般,难以彻底平复的道伤!
并非肉身的伤势,而是大道层面的碰撞与反噬!
那嘴角的血迹,并非虚弱,而是自身大道运转,强行磨灭异种法则时,逸散出的微末痕迹。
他的道,是寂灭,是终结,是归墟!
而那“污秽之源”,似乎代表着某种扭曲的、疯狂的“生”?
一种与正常宇宙秩序,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
“哼”
一声低沉的冷哼,从许燃鼻腔中发出,带着无尽的冰寒。
无论那是什么东西,既然为敌,便只有彻底的寂灭!
他不再犹豫,手指轻轻拂过石门。
那残存的、黯淡的禁制,如同冰雪遇骄阳,无声无息地消融。
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内打开,扬起一片尘埃。
洞府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简单,朴素,甚至可以说简陋。
一张石床,一个蒲团,一面光滑的石壁,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当年练剑时留下的淡淡划痕。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但就是这简单的景象,却让许燃那冰封亿万年的心湖,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缓缓走了进去。
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洞府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走到石床边,看着那落满灰尘的床面,沉默不语。
当年,他就是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感悟天地,锤炼己身。
他又看向那个蒲团。
当年,他就是坐在这里,一次次冲击瓶颈,一次次在失败与痛苦中,咬牙坚持。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面石壁上。
指尖轻轻划过那些浅浅的剑痕。
每一道痕迹,都代表着一次汗水,一次感悟,一次对力量的渴望!
物是人非。
当年的渴望,是为了守护。
而如今的力量,却是承载了太多,也毁灭了太多。
他缓缓闭上眼睛,盘膝坐在了那个布满灰尘的蒲团之上。
嗡!
一股无形的气息,以他为中心,缓缓散开。
并非刻意为之,而是他体内那磅礴如宇宙星海般的力量,在平复道伤时,自然而然的流淌。
洞府内的尘埃,被这股气息一卷,瞬间消失无踪,整个洞府,纤尘不染,恢复了些许当年的模样。
但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属于“岁月”的沉寂味道,却更加浓郁了。
许燃的心神,沉入体内。
在他的紫府深处,仿佛存在着一片无垠的黑暗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