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瞬息一红!
只听当啷声不断,暗器在这一刀之下,俱成两半,若是有人丈量,便会发现暗器都是从中线被斩断,被铡刀铡的一迭纸似得。
那几个远在十丈之外身影,猛地惨呼一声,便见背后陡然现出一道创口,几可见骨。
可他们也真是够硬气,硬是挺着剧痛,带着公孙大娘舍命狂奔,消失在黑夜里。
红袖脚步轻悄,好似夜晚的精灵,走到方才公孙大娘扑倒的地方,捡起了一只红色的绣鞋。神色依旧漠然:
“都是女子,统一的鞋子,应该是个组织。”
随手将红色绣鞋一抛,晒笑:“不过,全女组织?在这江湖上找死么?”
她从地上将竹筐捡起来,发现还留着一小把炒栗子,笑了声:“还好,还好。”说着,又往嘴里一送,鼓起腮帮子嚼啊嚼。
“驾!”
“驾!”
就在这时,远处有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踏碎了深夜的寂静。
红袖打眼望去,就见两匹健马纵过长街,马上骑士是两位青衣大汉。
一者冷面虬髯,面如紫罩,马鞍上挂了一对银光闪闪的钩子。
另一个缺了半边耳朵,脸上一道狰狞疤痕,显得极为吓人。
这两个汉子面似沉水,不住挥鞭打马。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个虬髯汉子扭头看去。
就见巷子口,一个穿着布袄,挎着篮子的球头少女正呆呆地看着他们。
“原来是个村妇!”大胡子如是想道,“不过大晚上出现在街边,还是挺吓人的。”
红袖看着那两人策马奔去,耸了耸肩,神色变化,小叫又上线。
“妹妹,这次为什么留手了?”
“韶扬哥哥要我别这么猛,要不就不可爱。”
“哼!你就听他的,不听我的。”
“红袖姐姐,咱俩是一体的,我还是喜欢你呀。”
“小白茶!以后就叫你小白茶了。”
“小白茶。嘻嘻,好啊!你是小叫,我是小白茶,咱俩是最好的。”
“别,你还是找你的韶扬哥哥去吧!”
深夜时分,一个挎着篮子的少女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边走边变换嗓音,自言自语。
这场景,属实有些骇人,有些邪典了。
——
官道上,一辆驴车正缓缓走着。
任韶扬放下手中的酒壶,很是无语,看了看一旁骑虎而行的小叫。
“也就是说,不过就一个时辰而已,你就吃了一肚子毒药,然后砍了十几个穿着红绣鞋的社团成员?”
“嗯呐!”
红袖很骄傲,随手往嘴里扔了个炒栗子。
任韶扬看着她吃得嘎吱作响,眼角直抽搐。
这是啥?
熊姥姥的炒栗子!
那可是闻名天下,甚至闻名诸天的毒!
刚刚他只是好奇闻了一下,顿觉头晕脑胀,连忙运转“转阴易阳术”方才化解,可见毒性之烈。
可小叫在干嘛?当豆吃!
“狗日的‘天怒真气’,真他娘吓人!”任韶扬暗暗骂了句,然后抬头看向定安。
“你说你去哪换钱?”
“珠光宝气阁!”定安理直气壮,“换了五千两!掌柜的还说他们总管这几日外出不在,等回来再宴请咱们哩!”
宴请?
鸿门宴吧!
任韶扬不置可否,又继续问道:“然后呢?”
定安哭丧着脸:“我揣着银票唱着歌,买了豆汁儿,出门就被青衣楼的人堵了!”
“等会!”任韶扬叫了声,“什么楼?”
“青衣楼啊,他们都自己承认了。”
紧接着定安便将巷子的遭遇全盘拖出,听得小叫是义愤填膺。
对啊,我们也没招谁没惹谁,怎么出门就有要命的风险?
这烂怂无耻的江湖!
比起燕大叔所在的那个江湖,真是差远了!
那个江湖里,你受了委屈可以找燕大叔,路大叔,史老头帮你出头。
那些黑道邪道之人被打的遵守规矩,绝不轻易祸害百姓。若是出现十二星相或是十大恶人之类不守规矩之人,也都会群起而攻之,让他们无立锥之地。
与现在这个无序混乱,侠义沦为微末的江湖相比。
原来的江湖,至少有希望,至少还有秩序。
任韶扬面沉似水,突然叫道:“小叫!”
“有!”
小猫敬礼。
“定安!”
“嗯呢!”
定安探出头来。
任韶扬缓缓道:“这个江湖和原先的完全不一样,所有正派全都戴着面具与你交朋友。”
红袖一扬眉:“这可太好了,我的‘心意动’可以大发利市了!”她捏着下巴嘻嘻笑道,“就像掀盖头一样揭开那些伪君子的假面目,好像也很有趣嗷。”
定安笑道:“任他们奸似鬼,也要喝我们‘卧龙凤雏’的洗脚水!”
红袖冷笑道:“你这么一说,这个成语都好像变成了贬义。”
任韶扬微微一笑,淡淡道:“这些人阴狠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比起邀月宫主的骄傲,简直不值一提,如同一群阴沟老鼠!”
“只要发现,不要纠缠,先下手为强。”
“直接打死了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