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渔的是名白发老翁,他见战船驶来,赶紧往外避让,低头不敢多看。
陆云川摆了摆手,示意让船停下。
渔翁见船停靠,不知所措了片刻,急忙从竹瓮中捧出一条鱼,双手举过头顶,高高奉上道:
“水大王,今日渔货不好,只捕到三尾鲢鳙,这一尾是孝敬您的。”
陆云川瞥了一眼竹篓,明明空空如也,哪里有三尾鱼?分明只有渔翁手上的这一尾。
唉……估计是以前被黑水涧欺负怕了。
“老伯,我不要你的鱼。”陆云川说道。
渔翁一愣,老伯?这称谓可承担不起,他赶紧从腰间摸出几枚铜钱,再次举过奉上,“这钱请您笑纳……”
“不要,鱼不要,钱也不要,从今日开始,你们尽管放心打鱼,没有人会再来收你们钱财了!”
“啊?这这……”
渔翁一脸惊讶,又问:“那渔船税,渔货税,人头税,渡口税……还要不要了?”
听完渔翁一口气说出十几个杂税名称后,陆云川彻底沉默了。
哪怕是黑水涧,也就收些过路钱,与官府剥削的手段相比,差姥姥远了。
“走吧,走吧……”
陆云川招呼继续开船。
“哼,都是三台县那姓周的狗官干的,除了苛捐杂税之外,三十税一也被提高到十税一,老百姓哪里能活!”
马山捏着拳头愤愤不平。
陆云川也没有说话,统治者剥削压迫的手段,绝不止三台县一处,全国各地大概都一样。
现在想想,与三台县比起来,平川县的百姓简直不要太幸福。
那就继续压迫吧。
等压迫得喘不过气了,自然而然便会爆发反抗,到那时匪寨又能招一批新人上山。
一个时辰后。
战船抵达平川县。
陆云川挑了个就近的渡口下船,在回山寨之前,他还得去县衙一趟。
先回到故人庄。
经过前几日在三台县的宣扬,前来投靠故人庄的流民越来越多。
一人一间不行,那便五人一间、十人一间,只要能有个地方栖身,躲过这漫漫寒冬,流民们也不会挑剔。
“陆头儿,会不会人太多了啊,咱庄子都快成避难所了……”
崔世军指着满庄的流民,叉腰无奈道。
“不怕,前期投点资无所谓,等来年开春了,他们自会报答我的,何况如今我腰包里阔绰得很,这点人随便都养得起。”
陆云川笑了笑,又嘱咐道:
“世军,从即日起便由你全全负责管理故人庄,刘江,孙博,马山,你们辅佐帮衬;
要继续招募庄客,打理好牧场,酒厂,纺织厂,通通都得扩大规模;
可不要松软懈怠了,来年我可是要考核你们‘业绩’的。”
“陆头儿,你不留在故人庄啊?”
“我身为一寨之主,自然是要回山寨操持全局了。”
眼下白顶山,黑云山,故人庄,白水涧,陆云川最终所计划的“大四角战略”已经初步完成,
接下来便是广积粮,筑高墙,招兵买马,缓称王。
先一步一个脚印,再一步一步迈向巅峰。
“萍儿。”
“来咯。”
“走,随我去县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