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老黄婆子自打没了她家男人,早就不看事儿了,怕她不来啊。"
"不来?她敢!
吃着老子的粮食,住着老子的房,不是老子帮着她瞒着,她早就被人揪走了。
现在又没说非得让她出手,只是让她看看,她敢不来?"
一众人匆匆忙忙的回了屯子,乡亲们簇拥着担架进了支书家,把罗家栋安顿在支书家的西屋,这才各自回家。
他们又不是医生,也没有药,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建军一到家就急急忙忙的去套车,准备连夜赶去五队接人。
路平安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该守着罗家栋,还是跟着建军去接人。
两厢都不是什么能安生的事儿,屯子里的狗子呜呜低吼了一路,动不动就想往担架上扑,可见罗家栋这边是有问题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去连夜请帮手,显然也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
路平安点了一根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该怎么做。
刚点着烟,还没抽上两口,支书招呼他和吴大伟过去外面说事儿。
除了路平安,支书还叫了屯子里的几个老爷们儿。
一通安排,大家伙儿急急忙忙的回去准备东西,吴大伟和路平安要了几块糖,哄自己小干侄儿提供一些好玩意儿,路平安则是直奔支书家的鸡圈。
"小东,过来。"
"咋了大伟叔。"
"给你一颗糖,你往这个瓶子里尿一泡呗!"
"那不行,把瓶子整埋汰了,俺爹要抽俺屁股的。"
"你个小埋汰,这会儿知道宝贵东西了?我让你尿的,你怕啥?你爹敢打你,让你爷爷收拾他。"
"不行不行,这罐头瓶子多好啊,你要是不想要了,给我装蛐蛐儿吧。"
"你不听话是吧,那我把糖给你哥了啊,光蛋肯定听话。"
一听要把糖给堂哥光蛋,人送外号小埋汰的小东立马改了主意。
"别呀,俺也敢的。就是俺爹要是打俺了,你可得让俺跑你屋里啊。别像上一次,你把门关上了,让俺爹逮着俺一顿打。"
"成,到时候干叔护着你。"
"那成,你先把糖给我。"
"怎么才这么一点儿?"
"刚尿过。"
"你这小犊子,去,赶紧去喝点水,一会儿我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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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林子里慢慢暗了下来,影影绰绰间,一盏灯在乡间的土路上亮起。
建军点亮了马灯,把马灯挂在平车一根专门固定的杆子上。
马有夜眼,晚上也能看得见,这这盏灯更多的还是给他和路平安壮胆的。
建军跳上了车,挥动鞭子,鞭稍炸出一声脆响。
"嘚,驾!"
拉车的马迈动脚步,接着在土路上走了起来,马铃铛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刺破了山林的宁静。
路平安抱着枪坐在平车上,屁股下面垫着秸秆和铺盖,不停的在四下里扫视。
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从支书的安排,要和建军一块儿去搬救兵。
毕竟若是真有古怪玩意儿,这会儿的他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守着罗家栋也没用。
尽管他也很担心罗家栋这个好哥们儿,却不得不在这时候离开他,和林建军一起去接人。
只有搬来救兵,彻底解决这件事,才是对罗家栋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