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之下,支书扭头就回来了,那些姑奶奶就先在公社待几天吧,也让公社领导知道知道啥叫难办。
虽说这次的知青是专门分过来他们公社插队的,自由安排,可你公社革委会主任要不要一碗水端平?
咋了,觉得我老林好说话,就得受你们挤兑?姥姥!
支书的主意很正——等他们公社领导知道知道厉害了,说软话了,再去接人,免得下次再有这事儿,还得他们屯子吃闷亏。
不过路平安的闷亏是吃定了,他还啥都不知道呢。要是知道分给他们新十一队几个女知青,打死他也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支书松了一口气,也不敢抻着了,准备明天就让人去把知青接来,然后送到各个执勤点去。
路平安在屯子里待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莽子走了。
虽然他不准备开多少荒,也得应付应付差事,免得被人说生产不积极。
眼下马上就得收拾地了,春耕播种的农时不等人,他和莽子一分地都还没整出来,进度大大的落后其他的垦荒点。
回到水泡子这边,莽子惊讶的看着小木屋,甚至跑前跑后的四处溜达了一圈儿,回来就不好意思给路平安道歉:
"哥,都怪我,早知道我就早点回来了,你一个人盖房子肯定累够呛。
这样吧,这几天你别干活了,好好歇歇,我把啥都包了。"
路平安揉了揉他的圆脑袋,笑着说:"也没咋滴累,给自己盖房子么,使不完的劲头呢。
等下咱们吃点东西,就去把板子扣上,搞点松脂把窟窿啥的填一填,房子就齐活了,剩下就是做家具。"
"俺会做,俺给屯子里老洪帮过忙,他是咱们大队的木匠,桌椅板凳、床、柜子,啥都会做。
屯子里给闺女陪嫁的柜子,都是他做的,他还会箍水桶和澡盆子呢。"
老洪路平安认识,当初他和罗家栋刚过来屯子时,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倒是不知道他还会木匠活。
不过箍水桶的难度路平安还是明白的,那玩意一个不好就会漏水。会箍水桶的木匠,想必水平不会差到哪去。
饱饱的吃了顿午饭,把黑蛋和小熊崽子也喂了,两人歇了一会儿,就开始忙活起来,把板子扣好用钉子固定住,最上面的屋脊用的是一根柞木。
柞木一分为二取其一,中间的树芯掏出一个沟槽,倒扣在木板的交汇处,这样就不用担心漏水了。
忙忙碌碌中天就黑了,今晚他们在小木屋里住。睡在地板上也比住帐篷强啊,如今冻土化冻,帐篷里潮的很,哪有高出地面一截儿的小木屋里舒服?
晚饭是鸡汤泡饭,莽子很喜欢,黑蛋也很喜欢,因为有鸡骨头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的小跟班,被莽子妹妹起名二黑的小熊崽子总是要向它讨要。
如今黑蛋已经熟悉了二黑的存在,只是它总要欺负一下二黑,显示一下自己的威风。
也就是二黑如今还小,再等两三个月,估计黑蛋就要为今日的造的孽买单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莽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大都是憧憬未来的好日子的,期盼着自己能快点儿长大。
他如今已经很努力的吃饭了,准备长个大个子,未来去林场干活时不吃亏。
接着又说到了做床和草帘子的事儿,莽子做了分工。路平安负责割蒲棒子草和芦苇编帘子,做家具由他负责。
第二天傍晚,就当两人忙忙碌碌的干着活、准备扫个尾就吃饭休息时,支书领着小马泡和铁柱俩人,带着知青赶到了。
小马泡和铁柱身上满是大包小包的,只是枪和挎包、布袋子就挂了十几个,俩人这模样,跟个挂架没啥区别了。
支书也好不到哪去,他一前一后背了两个背包,右手还拎着个皮箱,左胳膊下面夹了个包袱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