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简单看了看,十分不看好这玩意儿。
无他,以陕北这边的地质环境,以及河水中的含沙量来说,这座水坝大概率是要渗漏的,压根存不住水。
而且坝底设计的排淤口有些太小了,即便是不渗漏,也用不了几年就得被淤积填平了。
不过,那又关自己什么事儿呢?这大坝的坝体又没那么高,不是遭遇特大山洪垮不了。
大不了就当多了一道拦沙坝,也利于保持水土不是?
路平安可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哔哔两句,指出别人的错误,否定领导们的功绩,再挑明这几千人一年的辛苦付出白白浪费,就能被人好看一眼,就能得到什么优待。
众人皆醉我独醒?
呵呵,少来,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么?
下午的时候路平安被罚站了,吹了三个多小时的冷风,顺便接受水库工程指挥部一个小领导的批评教育。
来来往往的老乡好奇的看着路平安,那些目光中有怜悯,有不屑,有愤怒,有不耻,也有不解。
当天晚上,路平安被关进了一个牛棚里。
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牛棚,用木桩子、荆条和苞米杆子搭建的,好歹也能挡挡凌冽的山风。
里面还有喂牛的石槽和几只用来拉沙子拉石料的老黄牛,紧挨着牛栏的就是一捆一捆的秸秆和干草了。
工程指挥部的人把路平安推到了牛棚里,甩手扔了几个窝头。
窝头在干草堆上弹了两下后,掉在了满是牛粪的地上。
路平安活动了一下被绳子捆的麻木的双手,在小小的牛棚里转了转,接着拽倒几捆干草躺在上面,闻着干草和淡淡的牛粪味道儿,思绪万千。
说真的,他这会儿真有种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念头,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谁让自己的外挂,那所谓的土遁术没有练到精通,还只是个半吊子呢?
一旦被人发现自己,自己就是钻进了土里,也有一部分是露在外面的,压根就达不到隐没踪影、穿梭随心的境界啊。
到时候自己是把屁股留给对手,还是拿胳膊任人家砍?亦或是被人卸了腿?
想到这里,路平安静心凝神,施展土遁术,慢慢的融入大地,准备抓紧时间练习练习土遁术,顺便试着潜出牛棚去找点吃的。
反正这破牛棚不缺缝隙,即便是自己的身体会露出地面一部分,也拦不住自己。
加上外面黑漆麻糊的,自己小心点儿,谁能发现得了自己?
正当路平安得意洋洋的时候,一条拴在牛棚旁边的大黄狗,汪汪咆哮着朝着路平安扑了过来。
"呜~~呜~汪,汪汪汪……"
路平安大吃一惊,赶紧换了个姿势,露出脑袋朝旁边一看,差点没气死。
只见那只大黄就在自己一米开外狂叫,甚至要不是拴在狗脖子上的绳子长度不够,此时大黄狗的尖牙已经啃在他路平安身上了。
这傻狗,自己在牛棚里随便转悠,它一声不吭。自己还没刚刚离开牛棚的范围,它就狂叫,差点坏了自己的大事。
路平安赶紧调整方向,溜回了牛棚。就当他刚刚躺到干草上时,两个凶神恶煞的民兵队员端着枪,打开牛棚的门走了进来。
手电筒的光芒亮起,两个民兵队员仔细查看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连几头老牛也好好的卧在干草上静静的反刍。
其中一个民兵队员狠狠的踢了路平安一脚,骂道:"你TMD给我老实点儿,要是让我发现你敢逃跑,呵呵,一枪打爆你的狗头。"
路平安心里暗骂:"这小王八羔子,下脚也太狠了吧?差点踹到我小平安。
呵呵,你等老子功法大成了哈,先拿你开刀,老子直接埋了你。"
两个民兵队员骂骂咧咧的关上门走了,路平安长舒了一口气。刚才真的好悬,差点他就被人逮到了。
肚子咕咕直叫唤,路平安饿了,他用手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摸到了掉在地上的窝头。
可是一想到那窝头上粘着的牛粪,路平安就没了把窝头送入口中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