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未答，只是抬起右手。掌心纹路中，那道极细的黑线已完全退入皮肤，可指尖仍残留一丝异样触感——像是有某种频率在轻轻震动，与头目体内血纹的跳动同步。
他忽然蹲下身，右手按在符阵边缘。心口节点再次震颤，钟鸣频率顺着掌心渗入地面。符阵纹路微微泛起赤光，随即又暗下。
“他走不了。”陈玄站起身，语气平静，“但他也不会死在这里。”
无常子残魂缓缓飘至陈玄身后，鬼气微凝。
“你想留他？”
“不是我想留。”陈玄望向地底，“是这地方，不会让他死。”
灵月皱眉：“什么意思？”
陈玄未解释。他转身面向二人，声音低沉。
“刚才那一击，穿的是他的核心，但没断他的根。他体内那道血纹，不是邪术烙印，是封印反噬的痕迹。他曾经……可能是守在这里的人。”
无常子残魂眼神微动。
“背叛者？”
“或许。”陈玄目光重回头目伏地的背影，“但他现在，已是残魂断脉，连自爆都做不到。他想逃，可逃不出这禁地的规则。”
灵月沉默片刻，双爪缓缓收回火焰。
“那就等他动。”
“他会动。”陈玄道，“但不是现在。”
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纹路深处，那道倒三角的新纹路若隐若现，与地面符阵轮廓完全一致。每一次心跳，它都随之微光一闪。
无常子残魂忽然抬手，指尖鬼气凝聚成一道细线，轻轻划过头目伏地的影子。影中，那道古老锁链纹路一闪而逝，随即被黑雾覆盖。
“他影子里的东西，还在。”
陈玄点头。
“但已无法操控他。”
“那是什么？”灵月问。
“不知道。”陈玄目光沉静，“但和我掌心的纹路，同源。”
三人陷入短暂沉默。战场死寂，唯有符阵裂痕中偶尔渗出一缕极淡黑雾，迅速被石面吸收。
头目伏地不动，呼吸微弱，胸口空洞仍在缓慢渗血。可那血不再喷涌，而是顺着他手臂流下，在指尖凝成一滴，迟迟未落。
陈玄盯着那滴血。
它悬在指尖，黑中泛紫，表面泛着微光，像一颗凝固的星辰。
忽然，那滴血轻轻一颤。
内部，一丝极细的血线缓缓转动，如同某种符文正在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