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轻轻推开曲挽宁,有些不自在。 还好他个子高,曲挽宁小小的,根本看不清他脸上害羞的表情。 轻咳两声道:“这船是送你的。到时候会有人驾回去,放到避暑山庄去,那边有湖。” 曲挽宁高兴极了,这花船虽然不是大船,但这种可以在甲板上喝茶看风景的,必然造价不会太低。 这也算是体会:我的富豪男友送我一艘游艇。 顾景行当然猜不到曲挽宁此时正把他比作富豪男友,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很不服气,他可不是富豪,而是真正的天下所有者! 只道她很喜欢这艘船,心里便也觉得满足极了。 果然,女人就是要送东西给她,她喜欢什么就送,一个不够送两个,两个不够直接送条船,就不信她不高兴! 看着这手腕上的镯子也有些旧了(啊喂,你才送了几天啊!),听闻用红珊瑚雕的镯子对女子极好,有助于怀孕! 回头找人打一条…… 两人牵着手,各自想着不一样的心事。 在“船夫”的催促下,才牵着手上了船。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并非浪得虚名,如今正是荷花盛开的时候。 湖边的荷花娇嫩欲滴,尤其是刚还下过一阵雨,荷花的花瓣上还点缀着晶莹的水滴。 曲挽宁在顾景行的陪同下,坐在护栏边,伸出手轻轻抚过荷花,荷花一阵颤动,水珠滚落在荷叶上,犹如碎银散落,在月光的映照下,分外美丽。 “喜欢荷花?”顾景行宠溺地看着她,在一旁边剥荔枝边问。 曲挽宁点点头,又想到顾景行总是她喜欢什么就狂送什么,又连忙摇头。 “我觉得荷花长在湖里最好看。” 顾景行点点头,继续剥荔枝。 还好还好,曲挽宁不由为自已的机智点赞,不然这肯定有一株倒霉蛋要被摘了。 顾景行:回头问问,给她买个能种荷花的院子。 船上备下了许多吃食,曲挽宁爱吃的瓜果,肉食都有,她边赏景边吃着顾景行递到嘴边的荔枝,完全面前这个人可不是伺候人的主。 侍卫装扮的船夫心中骇然,这不合规矩啊! 但两人看起来那么浓情蜜意,他们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好像也乐在其中。 侍卫默默移开了目光。 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 非礼勿听…… 佛祖保佑…… 天色已彻底暗了下来,却并不只是因为天色晚了。远处重峦叠嶂,乌云厚重,正朝着岸边徐徐压来。 要下雨了。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预示着这场风雨欲来,湖上漫漫飞卷的白云,在船上看得尤为真切。 一滴雨水滴在了曲挽宁脸上,接着两滴,三滴,越来越多。 顾景行从“船夫”手里接过雨伞,替曲挽宁撑了起来。 今天本想带她去湖中画舫游玩,可如今却是不成了。 “挽宁,下雨了。” 顾景行温润的嗓音在黑夜中格外有磁性,悦耳极了。 “把船靠近前方岸边吧。” 雷声未响,一道闪电穿透厚密层层的乌云。曲挽宁吓了一跳,雷声滚滚而至。 她很怕雷声。 一下子扑到了顾景行怀里,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夫君,我怕……” 顾景行单手抱着她,轻轻拍打着以示安慰,小声轻柔道:“我们去舱内吧。” “船夫”一阵恶寒。戴上斗笠和蓑衣,将船划到了岸边,绑在巨石上固定好。 刚做完这一切,混合着泥土气的暴雨便来临了。 巨大的雨点落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顺着屋檐落在船的甲板上。密密的雨点笼罩着一切,冲刷着一切。 整个西湖都被笼罩在细密的雨幕中。 船舱里似乎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虽算不上多宽敞,但什么都有。 桌子,梳妆台,凳子,床铺,还有几盏不太明亮的灯。 曲挽宁由着顾景行抱在怀里安慰着,这是顾景行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害怕。 浑身颤抖的那种。 “挽宁,不怕,我在。” 若说以往曲挽宁多有作戏之嫌,而害怕打雷却丝毫没有作戏。 而是和刻在灵魂深处的往事有关。 顾景行也不问原因,只是安慰着。 心里却牢牢记住了,他的挽宁,很怕打雷。 船舱隔绝了外面的雷声,只有滴落在船舱屋顶上的雨滴细弱却密集的声音,可见外面的雨势是多么大。 “怪我没提前勘测好天气,这几日都是晴天,没想到……” 曲挽宁已没有原来那么害怕了,紧绷的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靠坐在顾景行怀里,揽着他的脖子:“不怪夫君,是妾身太胆小了。” “不过夫君在身边,妾身就什么也不怕。” “往后只要打雷下雨,夫君一定陪在你身边。” 这会儿换曲挽宁吃惊了。 “此话当真?” “我骗过你吗?” 细细想来,顾景行确实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当初答应带他来杭州看西湖,后来即使她毁了脸,也带着她出来了。 后来那天晚上,说过晚上会回来,即使耽误到后半夜,也强撑着困倦的身子回来休息。 她说的话,也都放在心上,从未敷衍了事。喜欢吃的,用的,穿的,从未苛待过她。 曲挽宁心想,最少现在,她在顾景行心里一定是不太一样的。 罢了,最少这几日,小小的给他一些真心吧。 两人靠在一起,听着船外的雨声,竟有一种祥和的感觉。 忽然,手边摸到了一个滑腻腻的东西。 曲挽宁好奇地低头一看,脸蹭一下全红了。 那是一身布料很少,很清凉的水红色睡衣,除了正面有几片布料,背面都是红色的绳结。 顾景行循着曲挽宁的目光望去…… 啊这……! 太尴尬了。 在这种温情的场合,被她发现了。 该死的福安,为什么不藏好一些! 曲挽宁笑着从床上提起了那几块布料:“哦?夫君想看妾身穿这个?” 没想到,顾景行好这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