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这个明星是谁了。 “你跟白素素说了这是我订的?” 她一问,珠宝师低了头,不敢看她:“白小姐今天亲自来挑戒指,柜台小姐带她看了贵宾柜台,怕她选了您的钻戒,柜台小姐就提醒了一下。” 顾晚眼神很冷:“现在给我要回来,不然我要投诉。” 珠宝师觉得顾晚不通情达理:“顾总,您就通融一下,白小姐说晚上会送过来的,我等会送到您家去,您看可以吗?” “不可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要回来。” 顾晚不好沟通。 珠宝师只能说:“那行,我现在联系白小姐那边,沟通一下。” 她离开了会,又回来了。 “顾总,那枚钻戒不能卖给您,我们会退您双倍违约金。” 顾晚眼角微微上挑:“什么意思?” 珠宝师看到顾晚手上没戴钻戒,又想起白素素手上那颗大蓝钻,想来傅总的老婆易主不远了。 她挺唏嘘,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 不过有钱的男人经常给不同的女人买钻戒,见怪不怪。 珠宝师还是恭恭敬敬,笑意盈盈:“傅总追加到六百万买下来给白小姐了,请您见谅。” 顾晚再怎么样也是个人,是要脸的。 六百万的钻戒买给小三,说买就买了,还是抢原配的。 傅骁霆是存心不给她脸。 她抬手,看着空荡荡的无名指。 这婚姻,真的很可笑。 婚戒是别人不要的,自己买个钻戒还被老公截胡送给别的女人。 “好,我知道了。” 她离开,在大厅提交投诉,但心情并没有好一点。 哪里也不想去,就连娘家也不想回。 顾晚一个人在大街上压马路。 兀的,一个冰淇淋朝她砸了过来,正好砸在她的头顶上。 “贱女人,别以为我们素素女神温柔好欺负,你就可以欺负她,她有我们素粉撑腰,我们会为她打抱不平。” 顾晚慢慢把冰激凌从头顶上拿下来,还真被脑残粉人肉了,一般不会有人认得出她。 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 她回头,阴森森地看着几个扎堆的女生,十八九岁的样子。 “谁扔的?” 也听不出来生不生气。 一个辣妹装女生站出来:“我!今天只是小小的教训,以后你这个贱女人要是再敢对素素女神做什么,我们素粉让你好看。” 顾晚看着还剩下半边的冰淇淋,冷笑了声:“小妹妹,头挺铁呀,铁头功第几层啊?我来找你练练。” 她走上前,直接把半边冰淇淋糊在辣妹装脑门上,流得辣妹装满脸都是,辣妹装嗷嗷直叫。 顾晚顺手把外面的包装塞进辣妹装的嘴里:“看你嘴挺脏的,当个垃圾桶挺合适。” 她转身准备走,却被一个锡纸烫男生拽住胳膊,扯了回去。 锡纸烫很愤怒:“今天你不给我女朋友一个交代,你就别想走。” 顾晚也不慌:“要打我吗?赔得起吗?毕业了吗?毕业证还要吗?” 几个问题问得锡纸烫软了脾气。 顾晚甩开他的手。 辣妹装倒是个暴脾气,气不过,冲到顾晚面前薅她头发,嘴里还嚷嚷着:“你这个坏女人,抢素素女神的初恋,还敢在我面前嚣张,我今天要教你做人。” 顾晚被薅得感觉头皮要离自己而去,她反手揪住辣妹装的大波浪卷,扯头发谁不会啊…… 半个小时后,顾晚顶着一头鸡窝和一只熊猫眼,狼狈地坐在派出所里。 说明情况,登记完信息后,民警问:“叫家属来领人。” 顾晚坐在警察办公桌旁抠手指甲:“没家人,爸妈亡故,本人丧偶,朋友行吗?” 她话落,听到旁边几声轻佻的笑。 “呵呵……” 她斜眼过去,是个穿着灰色休闲西装,白钻皮鞋,戴着金丝眼镜的骚包男人。 他嘴里咬着根没点着的烟,正盯着顾晚瞧,一双桃花眼在正气凛然的派出所还放荡着几波邪气。 这屌丝,顾晚认识。 周温瑾。 俗称周老三。 顾名思义,京市名门周家第三个儿子。 顾晚跟他算是半个发小,从小认识,周温瑾比她大两岁。 因为成绩烂,留级留到跟她同一战壕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 不过他们就小时候熟,长大了没怎么见过。 听说前几个月周温瑾刚从国外的大牢里放出来。 居然又进派出所了,这个混子可能从国外监狱失了业,又想回国踩缝纫机。 警察同志看他不爽,板着脸:“周先生,严肃点。” 顾晚也看他不爽,她现在看谁都不爽。 她收回视线,却也被警察训:“顾小姐,你也严肃点,资料显示,您没有丧偶。” “警察先生,在我看来,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叫我朋友来真不行吗?” 接话的不是警察,反而是周温瑾:“小晚侄女,叫朋友可以的,但不能对警察叔叔撒谎哦。” 他优哉游哉地把香烟夹在耳朵上。 周温瑾比她长一辈。 周家跟顾家以前是世交,周温瑾的大哥跟她爸差不多年纪,平常称兄道弟。 不过她爸的案子很敏感,所以周家隐形了。 顾晚没理他,但已经在翻宋冉的号码。 一旁的周温瑾又挨了警察训斥,被带走了。 顾晚这边打宋冉的电话没人接,只能打给周婷。 当看到周婷不是一个人来的时候,顾晚再次感叹,这位周小姐是真的一点都不会变通。 她在电话里都交代了,不要把事情搞大,一个人来,打架斗殴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可周小姐很严谨地带了法务部的同事,还有……傅骁霆。 傅骁霆没第一时间过来找她,而是去办理手续,咨询情况。 第一个过来找她的是周婷。 周婷帮她整理头发:“顾总,怎么搞成这样?” 顾晚心累:“犯太岁了吧。” 她们聊了几句,傅骁霆过来了。 顾晚趴在警察的办公桌上,卷着头发玩。 身上一沉,一件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 干净清冽,独属傅骁霆的气息。 她瞥了眼,用手指掀了掀,西装外套掉在地上。 傅骁霆没再捡。 顾晚低着头,起身,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眼前,她被人墙堵住了去路。 “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没这么让人不省心。” 此时他们离得很近,他说话声音不大,很好听,低低的,听起来竟然带着些无奈而不是责备。 像是慈父慈母看到向来表现不错的孩子,突然总是表现差强人意,想找到原因,觉得可能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