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用标尺测量尸体僵直程度:“全身大关节均已缓解,右侧下颌关节可活动角度约45°,符合死后72小时以上特征。”
镊子夹起死者右手食指,显微镜下观察指甲缝里的淡蓝色纤维:“初步判断为尼龙材质,直径15-20微米,存在明显撕扯断裂痕迹。”随即使用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对纤维进行成分分析,仪器屏幕上快速跳动的峰值曲线显示,纤维中含有邻苯二甲酸二辛酯增塑剂——常见于农用篷布。
柳叶刀沿着尸体正中线划开胸腹腔,腐败气体骤然释放,形成肉眼可见的淡绿色气浪。“死者右侧第三、四根肋骨新鲜骨折,骨折线呈斜向锯齿状,符合6-8kg钝性外力作用特征。”张凯用骨锯取下断骨,在体式显微镜下观察骨小梁断裂形态,“骨折断端可见大量出血性组织,说明骨折发生在濒死期。”
当打开心包膜时,凝固的血液中漂浮着细小气泡。“心脏表面可见散在点状出血,主动脉根部有横向撕裂伤。”他用血管钳提起撕裂处组织,“这种损伤通常由剧烈震荡引起,可能是头部遭受撞击时产生的对冲效应。”
真正的死因鉴定在打开气管后显现端倪。张凯使用组织剪纵向剖开气道,肿胀的黏膜呈现深紫色:“会厌软骨片状出血,声门裂周围可见明显压痕,符合机械性窒息特征。”他切取气管组织放入甲醛固定液,“需要做组织切片观察黏膜下出血情况,确认是扼颈还是绳索勒杀。”
确定年龄的工作采用多指标综合分析法。首先是耻骨联合面形态学观察,张凯将耻骨置于体视显微镜下:“联合面骨化结节已完全融合,背侧缘骨嵴吸收明显,耻骨结节与耻骨体连接处出现骨桥,符合《中国人骨性年龄判定标准》中的Ⅲ期特征,对应年龄区间35-40岁。”
接着是牙齿磨耗度检测。他取下死者下颌骨,使用显微硬度计测量牙釉质厚度:“中切牙磨耗达Ⅲ级,牙本质暴露面积约25%,结合牙齿继发性牙本质沉积速率,年龄应在38-42岁。”最后通过X线骨密度仪检测耻骨支骨小梁结构,骨皮质与骨髓腔比例数据最终将死者年龄锁定在39±1岁。
在检查消化系统时,张凯发现了异常。死者胃内仅残留少量糊状物质,经淀粉酶检测确认为面食:“胃内容物排空约80%,结合小肠内食糜推进程度,最后一餐应在死亡前6-8小时。”但更值得注意的是肝脏表面的弥漫性结节,“符合轻度肝硬化病理改变,需要做肝穿刺活检确认病因。”
解剖进行到第7小时,张凯开始检查死者体表的陈旧性损伤。在左腰部,他发现了一处12×8cm的不规则疤痕,然后张凯开始使用皮肤镜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