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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笔底生花(2 / 2)

“沈墨当年是想借漕运把火药运出去销毁?”苏微的声音发颤,“可他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兵部?”

靖安忽然想起母亲说的“你舅舅手里有兵部的密令,却不敢用,怕连累你”,猛地站起身:“是怕靖王报复!他若明目张胆地销毁火药,靖安定会对我下毒手!”

阿竹的银锁从领口滑出来,“令”字在灯下泛着冷光:“所以爹才把密令藏在银锁里,等我长大有能力了,再完成他的遗愿。”

沈砚的指尖抚过银锁上的“令”字,忽然想起紫金山石窟岩壁上的“护我河山”——原来沈墨的布局从来不是谋反,是想借靖王的手聚集火药,再悄悄销毁,既护了侄子,又护了江山。

“九月初四,还有三天。”沈砚将账册合上,右肩的旧伤在决心下定的瞬间,奇异地松快了,“咱们得在漕粮北运前,截下那批黑瓷罐。”

九月初四·漕运码头

月色如水,洒在漕帮的船队上。沈砚带着阿竹和靖安藏在货箱后,看着漕工将二十个黑瓷罐搬上“苏三号”船,舱位正是“七”号。老帮主站在船头,腰间的“墨”字令牌在月光下闪着亮。

“动手。”沈砚低喝一声,刀光在夜色里划出冷弧。

阿竹举着银锁冲向船头,“令”字在月光下泛着光:“奉少令令,销毁黑瓷罐!”

漕工们愣了愣,看见银锁上的“令”字,纷纷放下罐子跪地:“属下遵命!”

靖安则带着暗线的人守住舱门,防止靖王的余党反扑。少年的刀劈向一个试图反抗的汉子,动作利落,倒有几分沈墨当年的影子。

沈砚站在船尾,看着黑瓷罐被扔进江里,水花溅起,像朵骤然绽放的白梅。右肩的旧伤在江风里泛着酸,却让他想起元启七年那个雪夜,沈墨在牢里说的“等这批火药没了,沈家的债就清了”,此刻终于应验。

南京·染坊后院

中秋后的桂花落尽了,沈砚却让人把花瓣收起来,腌成了桂花酱。阿竹和靖安正用这酱调新的“桂香色”,染样晾在竹竿上,像挂了串金黄的月亮。

“三爷爷,这颜色该叫什么?”阿竹举着染样问,象牙笔在布角写着“砚微染坊”。

靖安抢过笔,添了个“合”字:“叫‘砚微合’,你看如何?”

沈砚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光。苏微端来桂花茶,看着两个少年在染缸边打闹,忽然想起沈墨留在图谱里的那句话:“色无高下,合则生华”,原来这才是兄长真正的心愿。

远处传来苏州知府的声音,说靖王的余党已全部肃清,朝廷要赏沈砚“江南织造总管”的头衔。沈砚摆了摆手,指着染缸边的少年们:“这头衔该给他们。”

阿竹和靖安对视一眼,眼里的光像染缸里的星。他们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江南的染坊要继续开下去,沈墨的遗愿要继续守下去,而那两支拼在一起的象牙笔,会在他们手里,写出更绵长的故事。

只是沈砚望着江的方向,忽然觉得那二十个黑瓷罐沉得太轻易,像有人故意让他们找到似的。靖王在牢里始终不肯开口,他到底在等什么?

风吹过染坊的晾布架,“砚微合”的染样在风中轻晃,像个未完待续的逗号。离最终的落幕,还有段路要走,而江底的暗流,似乎还在悄悄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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