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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腿疾(二)(1 / 2)

第423章腿疾(二)

隐泉山以险峻著称,更几无铺设台阶可以攀登,多只能依靠天然石径与古人开凿的脚窝登山,好在所谓“子夏石室”,也就是相传子夏因传道而开辟的石室,就在半山腰上,不用翻越一些需要攀爬的岩壁。

然而山路崎岖,对身患腿疾的李克用而言,仍是难堪的跋涉。轮椅需由壮士架抬,他本人更须伏于亲随背上,方能上行,场面颇为狼狈。

李嗣源择此山巅会面,其心不善,昭然若揭。

幸而随李克用登山的百余人,皆是以一当十的精锐,或身负武功内力,或乃武夫魁首。山路虽险,直线距离却也不过千尺之遥,一刻钟后,这浩荡人马已登临山腰,进而迅速散开布防。

子夏石室位于山腰悬崖侧,前方只有一个小平台,石室固然不算小,但纵深不过十丈上下而已,大部分鸦儿军只得分散于蜿蜒山径上下,平台之上,唯寥寥数名心腹贴身护卫。

李存忍目光如冰,先命麾下五名“殇”潜入石室探查。确认无碍后,她冷冽的视线便如刀锋般剜向一旁略显局促的李存忠:“李嗣源何在?”

李存忠干笑一声,未及作答,坐在轮椅上气喘吁吁的李克用却已在气息稍平后,兀自推轮前往石室。

石室前壁立有一碑,上书“石门宕雪”四字,李存忍立时趋前解释,言及此碑乃是唐太宗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虞世南所立。而其人碑书果然圆融遒劲、外柔内刚,不坠书法大家的风范,李克用虽是武夫出身,也难免对之啧啧称奇。

而眼见这位晋王竟似真为访古揽胜而来,一面仰头阅览石壁古迹,一面侧耳倾听石壁间涧水奔涌,浪喷雪如练,神态从容,不见半分焦躁。这超然之态,反衬得周遭或屏息凝神、或如临大敌、或强颜讪笑的众人,气氛愈发诡异凝重。

“义父真是好雅兴。”

这声音骤起,清朗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仿佛从石壁缝隙间渗出,又似悬于头顶危崖!

声至人动!

李存忍的反应快逾闪电,不是循声溯源,而是本能地以身为盾!她腰肢如绷紧的弓弦猛地一拧,身形带起一道残影,便已瞬间护在李克用轮椅之前。同时,“锵啷”一声刺耳声响,腰间狭长的佩刀则骤然出鞘,雪亮的刀锋斜指前方虚空,周身杀气如寒霜炸裂,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锁住声音来处上方!

且几乎在她刀光乍现的同一刹那!

五道鬼魅般的黑影从石室幽暗的门洞中暴射而出,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五道身影如同被疾风撕碎的墨迹,甫一现身便已四散无踪,轨迹诡谲难辨!下一瞬,只闻“嗤嗤”破空锐响,五条身影已沿着嶙峋陡峭的石壁疾掠而上,身形飘忽如烟,快得只在人眼之前留下几道交错的寒光残影!

电光石火之间,一切已尘埃落定!

“唰——”一声清脆的折扇铺展声,此刻才悠悠传来。

李存忠惊魂甫定,急忙仰头望去,只见危崖顶端,一袭儒衫、体态白胖的中年男子李嗣源,正摇着折扇,意态悠闲地立于石棱之上。然而,他那从容的笑意甚至未能完全展开,此刻显然有几分牵强姿态。

五柄冰冷刺骨、形制奇特的弯刃,已如毒蛇獠牙,精准无比地架在了他周身要害。

一柄紧贴颈侧大动脉,刃锋寒气几乎沁入肌肤;一柄自后心斜刺,刀尖抵住脊骨要害;左右两柄分锁肩胛,切断一切发力可能;更有一柄自下方诡异角度探出,稳稳抵住腰肾。

五名“殇”如同凭空凝结的阴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前后左右上方五个致命方位,将他所有闪避腾挪的空间彻底封死。更有五道冰冷、死寂、毫无生气的目光,透过面具孔洞,牢牢钉在他身上。那五柄刀,稳如磐石,刃口在稀薄天光下泛着幽蓝的死亡光泽。

似乎只需李存忍一个眼神,或李嗣源肌肉一丝不自然的抽动,五道寒芒便会瞬间将其绞杀!

方才还浪喷雪、古意盎然的石室平台,此刻已被这骤然降临的、令人窒息的杀机彻底冻结。

然而,即便李嗣源已被彻底制住,护在李克用身前的李存忍依旧未有半分松懈。她目光如电,迅速扫过四周嶙峋石壁,同时左手微抬。只听周遭“呼啦啦”一阵急促的琐碎声响,十余鸦儿军精锐已然手持劲弩,如临大敌般拱卫在李克用左右及后方。确认无虞后,李存忍紧绷的背脊才稍稍放松,后撤一步,如沉默的影子般躬身侍立于晋王轮椅之侧。

随着她的动作,五名殇挟持着李嗣源,稳稳地从危崖上落下,将他正面置于李克用眼前。一旁的李存忠早已面无人色,李克用却只是捋着胡须,眯缝着眼,上下打量着这位虽受制于人、眉宇间却仍竭力维持从容的义子,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

“只你一人?”

李嗣源嘴角扯出一丝哂笑,下意识想“唰”地合拢手中折扇以维持风度,但周身五柄弯刃的锋芒骤然一紧,冰冷的刃锋几乎要切入肌肤,迫使他放弃了这故作姿态的动作。他转而看向李存忍,摇头失笑道:“久闻十三妹麾下的‘殇’,乃是义父身前真正的铜墙铁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神鬼莫测。却不知十三妹是如何调教出如此不凡的利器?”

李存忍持刀抱拳,声音冰冷无波:“大哥过谦了。小妹这点微末手段,如何能与大哥通文馆圣主相比。”她话语一顿,语气骤然转厉,如同淬了冰的刀刃:“大哥身负重罪,此番求见义父,莫非就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还有,四哥李存仁何在?”

李嗣源脸上笑意未褪,正要开口,身后两名殇的刀鞘已如毒蛇般精准点在他后膝弯处!剧痛与巨力袭来,李嗣源闷哼一声,身不由己地“扑通”跪倒在李克用轮椅前。李存忍这才漠然道:“大哥是知礼守节之人,既见义父,不可不拜。”

李嗣源脸色瞬间掠过一丝难堪,目光扫去,却见李存忍面具覆面,看不出情绪;李存忠也已被几名忍字门徒死死按倒在地跪伏;唯有轮椅上那位义父,依旧是那副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然模样。他强压下胸中翻涌的屈辱与怒火,脸上硬生生挤出从容,对着李克用笑道:

“一别数月,义父威仪更胜往昔,令孩儿心驰神往。可惜啊,孩儿虽仍视父如初,义父视孩儿,却已如眼中钉、肉中刺。这父子情谊,竟已淡薄至此了吗?”

“好一个‘视父如故’,好一个‘父子情谊’!”李克用嗤笑一声,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他深知此子伶牙俐齿,在通文馆浸淫多年,满腹经纶都化作了诡辩之术。自己虽占着父子纲常的大义,却未必能在口舌上讨得便宜。他不再纠缠虚情假意,双目如鹰隼般锐利地锁定李嗣源,直指核心:

“此番设局诱本王上山,意欲何为?”

“还能如何?”李嗣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口,语气带着几分悲壮与委屈,“孩儿先前为替父分忧,亲赴草原刺探漠北军情,行踪需绝对隐秘,不得已才假托四弟坐镇通文馆,以掩人耳目。岂料义父竟受奸佞小人蒙蔽,突然将三弟下狱,又将四弟通缉!孩儿非是那冷血无情之辈,岂能坐视兄弟罹难?今日引颈就戮,唯求一死!只盼能以孩儿这颗项上人头,换义父一念之慈,勿要再猜忌我等兄弟十人!”

他声音陡然拔高,字字泣血般控诉:“通文馆创立十数载,为晋国基业,多少兄弟前赴后继,血染黄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等赤胆忠心,所为不过‘父子同心,兄弟戮力’八字而已!此等拳拳之心,日月可鉴!义父难道就真的置若罔闻吗?!”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巨大牺牲,“若义父与世子仍不能安心,大可在孩儿死后,削去诸位兄弟所有官身权柄!让他们做个富家翁也好,闲云野鹤也罢!如此,可否让义父与世子高枕无忧?”

李克用对这番冠冕堂皇、声情并茂的表演置若罔闻,他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只抓住最关键的一点:

“刺探漠北?谋求漠北?本王怎不知晓?你奉的是谁的令?又是为谁谋的漠北?!”

跪在一旁的李存忠听得心惊肉跳,此刻再也忍不住,硬着头皮便要抬头辩解:“义父,大哥他……”

“闭嘴!”李克用目光如冰锥般刺向李存忠,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李存忠如坠冰窟,瞬间噤若寒蝉。李克用不再看他,缓缓推着轮椅,逼近跪地的李嗣源,轮子碾过碎石的声音在死寂的平台上格外清晰。他俯视着义子,声音低沉却如同重锤,字字砸在李嗣源心头:

“汝之所作所为,漏洞百出,野心更是昭然若揭,何必在此巧言令色,惺惺作态?!”

李嗣源强作镇定,昂首欲辩。然而李克用眼中那轻蔑至极的寒光,彻底点燃了他积压已久的怒火与怨毒。李克用嘴角的讥讽更甚,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鞭子抽打下来:

“汝一介假子!若非本王恩赐,你焉能冠以李姓?若非本王抬举,你一个穷酸腐儒,何来今日‘通文馆圣主’之虚名?若非本王垂怜,你这条贱命,早不知葬送在哪个沟渠角落!受本王如此再造之恩,不思肝脑涂地以报,反倒暗中培植党羽,收买人心,蓄意背主!本王要杀你,还需费心寻找理由?看看汝这副道貌岸然、虚伪透顶的嘴脸,令人作呕!就凭你,也配觊觎晋王之位?!”

“我坐不得?!”被彻底撕下伪装的李嗣源终于爆发了,多年积怨如火山喷涌,竟不顾脖颈间冰冷的刀锋,猛地挣扎着昂起头,双目赤红地嘶吼,“难道你那个竖子李存勖就坐得?!他身为晋国世子,只知穷兵黩武,半分不恤民生疾苦!身为三军统帅,赏罚不明,任人唯亲,致使麾下将士及其家眷常受粮饷拖欠之苦,生计困顿!此等无德无能的东西,又凭什么能坐晋王之位?!”

李克用的脸色骤然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山间的风似乎都因这恐怖的威压而凝滞。

李嗣源却已豁了出去,在李存忠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顶着几欲割破皮肤的刀刃,状若疯狂地继续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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