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平安脉。
话风与谢甫一致。
徐攸不再纠结于此……圣上不愿说,自有他的道理,龙体康健无恙便好。
“是臣多虑了。”徐攸微微一笑,起身拱礼,“圣上好生休息,微臣告退。”
他朝殿外走去。
袖幅中的骨节屈起又展开,重复以往,沈弱流一时未言,纠结着,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老师且慢……”
徐攸闻言顿步,心中微微讶异。
“朕还有一事要与老师说。”沈弱流目光闪烁。
徐攸于榻前躬身侍立,“臣洗耳恭听。”
殿中静的落针可闻,气氛压抑,沈弱流踌躇着,薄唇张张合合,却不知如何开口。
徐攸见状,心下了然,笑着宽慰,“圣上若觉不想说,那便不说,臣能理解,亦支持圣上的每个决策。”
沈弱流抬眼,与他对视,这刻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十分平淡,“朕已有身孕四月。”
“……什么?!”徐攸脸色僵住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圣上是说……”他目光落在沈弱流腹部,难以置信,失态道:“这怎么可能!圣上为男儿身,这怎么可能?”
“谢神医与太医署都把过脉,此事千真万确,朕也觉着十分荒谬……可朕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沈弱流垂眼道。
徐攸不说话了,仔细回想,却觉着有些事情说得通了,蛛丝马迹挨个串联,全都通了。
半晌之后他接受了,镇定下来,然而又有件事十分要紧,必须问清楚,“恕臣斗胆,此子生父是谁?”
外戚威胁自古便有,若圣上要留此子,那身为内阁首辅,正逢多事之秋,未雨绸缪,即便是顶着杀头大罪,徐攸也必须问清楚。
骨节屈起,指甲深陷进掌心,这刻,沈弱流不淡定了,干咳了两声,目光躲闪,
“霍洄霄。”
“谁?!”徐攸错愕,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圣上是说,北境王世子霍洄霄?”
沈弱流点了点头。
徐攸哽住了,嘴巴张合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太过戏剧化,太过荒谬,饶是他入仕十载,谋术满身,在此刻却只有束手无措。
很久之后,他问道:“霍洄霄可有欺辱圣上?”
“算不得欺辱。”沈弱流怔了怔,垂下眼,情绪不明,“……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
徐攸深知不该再问下去,二人之间的关系,自当交由他们自己处理,其余之人,都是外人,不可置喙。
“殿下血脉尊贵,非同小可!”徐攸敛眉,躬身行礼,“眼下时局动荡,绪王虎视眈眈,殿下的存在万不能走漏风声,至于霍洄霄……臣不便多言,圣上自有决策。臣会替大梁守护住圣上与殿下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