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脚步一顿,之后缓缓转身。 床上,苏天菱努力支着自已的身子,眼神死死的盯着苏晟。 “你喜欢皇后,对不对?” 苏晟眯了眯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换做以前,苏天菱早就畏惧不敢吱声。 但是如今她还怕什么? “得不到皇后,你就随便找了个女人娶了,因为不爱,所以也就无所谓她跟谁生孩子……” 苏晟的神色越来越冷,之后瞥向薛媛。 薛媛惊慌摇头。 “不是臣妾!王爷,不是我说的……” 她看向苏天菱。 “你究竟听谁胡说的?” “我亲耳听到的。” 苏天菱看着二人,眼中带着嘲弄:“居然是真的……你们简直是疯了!” “薛媛,这么多年你私底下如何卑微求全,我看得清清楚楚,什么荣亲王妃,你连卖笑的女子都不如!” “苏晟,她可是皇后,是你二姐!你居然惦记着她这么多年,你……你简直就是变态!” 苏天菱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眼神极其不甘的瞪着前方。 “我要去告发……我要去跟世人告发你们……你们比我更龌龊……”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一只手无力的朝前伸去,似是虚无的想要抓住什么。 随着一大口血喷出来,苏天菱身子晃了晃,之后整个人瘫倒在床沿边。 彻底没了动静。 只剩下双眼无力的瞪大,空洞而不甘。 薛媛吓得捂住嘴。 “天菱!” 苏晟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转过身,踏出了门外。 日光正盛,照在眼皮上有些刺目,他的瞳孔微微敛了敛。 苏天菱的话不假。 自始至终,他的心中就只有苏柳儿一人。 她入宫后,便认命了。 她自已认命,还让他也认命。 她让他放下执念娶妻,他便娶了。 她说他生个孩子打消皇上的顾虑,去安分做自已的荣亲王。 他便让薛媛找个人生。 是不是他的无所谓,外人以为是就行了。 除了她,他不想跟任何人有孩子。 苏晟沉声道。 “郡主被沈樾伤的太重,不治身亡,现在立刻通知刑部,去将沈樾拿下!” 院中的人皆是一愣,随即纷纷跪下。 “是!” 苏晟走到府邸外,准备随刑部亲自去找沈樾。 谁知刚到门口,就见一人从马车上下来。 “参见荣亲王。” 苏晟眯了眯眼。 “你不是皇后身边的李公公吗?” “正是奴才,荣亲王,皇后娘娘说让您进宫一趟,她有话要与您说。” 苏晟眸光微顿,随即立刻点头。 “本王知晓了。” 贺晓有些迟疑。 “王爷,那沈樾的事……” “你带刑部的人直接去,若是有人阻拦,杀无赦!” …… 苏晟直接去见了仁景帝。 他原本也要进宫一趟。 沈樾当众杀死苏天菱,二人身份都不一般,要定罪最终还是得慕容霆开口。 他刚一进乾坤殿,却见里面烟雾缭绕。 几个道士模样的人围着一个大丹炉,神神叨叨的在念着什么。 仁景帝靠在上座的软垫上,披头散发,衣袍散开,整个人都显得颓靡阴郁。 苏晟眉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 他开口。 “臣参见皇上!” “你来了?” 仁景帝只是瞥了他一眼:“有何事?” “确实有大事。” 苏晟走上前,语气冷然的将苏天菱的死与仁景帝说了。 仁景帝终于掀起眸子。 “沈樾胆子这般大了,为了一个女子,居然敢当众对苏天菱行凶?” “臣已经让刑部将其暂时收押,天菱是臣唯一的女儿,又是郡主,沈樾这等狂妄,绝对要严加惩治!” “大理寺呢?” “大理寺是受太子管辖,而沈樾又是太子妃的亲哥哥,臣认为,为保公正,不应当让大理寺接手此案!” 仁景帝眯着眼:“刑部是你的人,怕是太子那边不服。” “那让督查院与刑部一起办案。” 督查院是仁景帝的人,由他自已牢牢掌控。 闻言,仁景帝沉吟片刻。 “此事就这么办吧。” “臣还有一事。”苏晟开口道,“臣要见皇后一面。” “你见皇后有何事?” “自然是重要的事。”苏晟目光灼灼,“请皇上准许!” 仁景帝冷哼一声。 “想去便去吧。” 苏晟转身便朝外走去。 王德福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询问仁景帝。 “皇上,此事关乎少将军,事情重大,您要召太子前来询问询问吗?” “不必了。” 仁景帝瞳仁有些浑浊,但是目光却依旧犀利。 “沈樾回京后,朕本想新派一个将领去边疆那边暂代他的位置,不想却被告知如今边疆的战士们眼中只认沈樾,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仁景帝声音冷冷。 “朕欣赏他领兵有方骁勇善战,但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是朕的士兵们,而不是他沈樾的。” 王德福立刻不吭声了。 座下,一个道士上前,双手捧上一颗丹药。 “皇上,这是定魂丹,有延年益寿修心养性的效果,长期服用,皇上定能长寿绵延,永驻年轻!” 仁景帝将丹药拿起。 “那朕能在梦中见到想见的人吗?” “只要修为到达一定高度,控制自已的梦也不是什么难事,皇上有真龙护体,修行之路定比旁人要容易许多!” 仁景帝伸出手,将丹药拿起,缓缓放入了口中。 很快睡意袭来,他倒在软榻上,和衣睡了过去。 …… “娘娘,荣亲王殿下来了。” 玉芝站在小佛堂外面,朝着里面轻声唤了一声。 苏柳儿的声音传来。 “让他进来。” 随着一声轻响,佛堂的门被打开。 一缕光线挤进来,之后又消失。 身后传来一声沉沉的声音。 “你找我来,为了什么事?” 苏柳儿跪在蒲团上,闭着眼手中拨着佛珠,面前是一尊十五寸的金身佛像。 佛像前佛香缭绕。 有种异常的静谧与庄重。 半晌,她缓缓睁开眼,之后站起身,看向了身后矜贵英俊的男人。 面对着苏晟,开口问道。 “这世上,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苏晟有些不解。 但没吭声。 苏柳儿站起身,面向着他:“你应当知道,我比谁都爱自已的孩子。”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要给珩儿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