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疯狂地发消息质问褚明旭。
褚明旭知道他现在定是恼火至极,但他又毫无办法,只能汗流浃背的装看不见。
简淮不懂这其中的暗流涌动,直愣愣地发问:“以祝先生的才华,还需要与别人共享一室吗?”
祝时宴:“......”他怎么觉得褚明旭看上的这位简先生有点呆?
他委婉道:“他的身份有些特殊,不算研究员,所以暂时跟我住在一起。”
那边正在疯狂发消息的季承泽停住了。
一切出乎意料,又仿佛预演过无数回一般。
他竟然被云骄略过去了。
这下众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祝时晏身上,窥探的、嫉妒的、讥讽的……
祝时晏脸上无悲无喜,单是隔着罗纱静静注视云骄的面容。
他过去看云骄,总如同隔了层纱,不大真切,而今分明隔着层纱,却更加清明。
云骄对他的视线浑然不觉,进屋后将帷帽摘下递给铜板,状若随意问道:“人呢?”
铜板一愣。
不是刚擦身而过?
他以为这人不合宫主的“眼缘”,宫主不喜欢。又在心里埋怨自己说了多余的话,害宫主空欢喜一场。
谁知道云骄整了这么一出,他问,人呢?
人不就在跟前?
“宫主,人在您身后。”
祝时晏看到云骄身形一僵,而后有些猝然地转身,朝着空无一人的方向伸出手去。
这是盲眼之人才会做出的动作。
这动作让人恍然惊觉,云骄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瞎子。
但怎么会呢?
他能在摆满家具的房间里行走自如,能准确停留在凌原和庄澜面前询问伤情,也能在对战中把剑精准地插进祝刻霜的剑鞘里。
可他在经过那个据说和祝时晏长相一模一样的求师者时,竟然对他视而不见?
铜板扶起云骄的手腕,牵引着他走向祝时晏。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行使起自己真正的职能,做云骄的引路小童。
祝时晏十年来从未见过云骄作为一个瞎子的狼狈,他总是如此从容,凡事不假他人之手。
当他看到云骄被铜板牵引着走向自己时,鼻尖顿时酸了一下。于是主动抬起手,轻轻拉住对方的指尖。
冰凉而切实的触感轻弹他的灵识。
他触碰到云骄了。
——这个念头像一点墨在他心中洇开,益发浓烈。
云骄似也未料到对方如此举动,甫一相触,方觉自己胡乱朝对方伸手的行为有些冒昧,一时撤回了手。
“失礼了。我竟看不到你的魂火。”
闻言,凌原拿胳膊肘碰了碰庄澜:“竟被你猜对了!云仙师真能看到咱们看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