泅黑的墨水一滴一滴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晕开,像是心湖的涟漪荡漾开去。可早已失神的执笔之人许久都未曾察觉。
后来一日,掖擎将好不容易写顺的一张字拾起来: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他望着上面新学的诗句,端正的字迹,正沾沾自喜。刚想拿给她看,却见她从外面奔来,满面焦虑,根本无心看他写的字。
“怎么了?”他将宣纸放到一边,走了过去。
“今日大唐和祁郸的马球赛,五局定胜负。已让祁郸人连赢两场,若是再让他们赢下一场,祁郸万一借机提出什么不合理的彩头来,怕是当下难以收场。”
“马球,这有何难?”掖擎嗤笑一声,扬眉道,“祁郸人的马术,光有狠劲,不够灵巧,破绽太多。”
女子抬起头,专注地看着他问道:
“你会马球?”
“我不但会……”掖擎双手抱胸,将头昂起,道,“若我能替大唐赢了祁郸人,有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
掖擎的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交叠的十指上,勾唇一笑道:
“我就要,你前几日绣的那两只鸭子。”
……
二人向马球场奔去的时候,恰逢奔马疾行而来的三个贵人。
交错间,其中一个赤金锦袍的贵人马鞭甩下,来不及收回,眼看落在珺君身上的时候。掖擎飞身而起,猛地抬手将鞭尾擒住,绕臂绞了几圈往后一拉,马上之人差点被他一举拽下马。
“放肆!”那人怒喝道,“你什么人?”
珺君顾不得身上轻微的鞭伤,赶忙欺身叩拜道:
“参见九皇子殿下,萧世子,崔世子。”
“花架子。”掖擎松开了鞭子,不动声色地低声骂了一句。待他一抬头,最先看到了当日害他落水之人,那名被唤为萧世子的少年。
今日他着了一身靛蓝描金镶边的开襟胡袍,气度斐然。他在马上睨了底下之人一眼,很快掠过了他寻衅的目光,急切地径直向宫女问道:
“免礼。战况如何?”
“不妙。太子殿下的人已连输于祁郸两场。”珺君禀道。
一声轻哼冷不丁传来。掖擎复又将目光转向三人中最末那位一身赤金蟒袍的崔世子。
“亏得殿下带我们从京畿营匆匆赶来。怎能让祁郸秃子连赢第三场。”崔世子扯了扯嘴角,一甩手中镶金的马鞭,冷笑道,“论马上功夫,太子的人真是不中用。他怎地自己不上场,难道是怕丢人现眼?”
“崔嗣,不得无礼。”最前头那名男子悠悠开了口,声音不高不低,语调温润,气势却有些迫人。他身着月白色绣金龙长袍,头戴镶珠金冠,相貌出众,贵不可言,令人不敢逼视。男子寡漠的面上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又道:
“太子位同储君,怎能亲自上场?若是输了,大唐颜面何存?”
似是惋惜,又似暗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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