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海淡然地笑了笑,回眸望着她,反问道:
“不错。既然你如此笃定,河西萧氏不会谋反,也有何惧辜负他?”她仰首,望向天空,霞光照锦,绚烂如昨。
看起来,与前世无甚分明。
她自嘲般勾了勾唇角,似是在笑,又似苦笑,语调仍是肃然而端正,道:
“人生在世,活着已是万分不易,更不必说,能与相爱之人相守何其艰难。行事爱人,但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己心。”
“无愧天地,无愧己心……”清河喃喃道。
宴海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声音绵绵,如潺潺流水:
“我钟情司徒陵,待此次回鹘局势一定,我不会再回长安,我欲与他远赴魏博,共同抵御东突厥。清河,你呢?再过一月你便要行及笄礼了,依照此人的性子,他既已动了心思,便不会罢手,更不会退却。到时,你可愿意放弃公主的身份,与他一道?”
清河微微一怔,拧着袖口的指尖缓缓松开。
许久,她没有回话,可她眼底泛出的薄薄雾光已作了答。
……
长风将行军计划交待下去,几个亲卫领命,换上侍卫的着装藏身在了和亲队伍中。他盯了一会儿还在城墙角交谈的两个女子,忽闻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声:
“哟,萧长风,你,你竟穿红袍。你效仿本帅,可哪比得上本尊我英俊潇洒,你还是换回白袍。别丢人现眼。”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长风闻声听出了来者何人,不耐烦地转身,望见了缓步朝众人走来的崔焕之。
只见他也是一袭赤金锦袍上覆着明光甲,麒麟肩吞浮夸又碍眼,正一手将镶金的马鞭绞成两截,轻轻拍打着掌心,细长的凤目里目空一切,既是挑衅又是不屑。
长风双手抱臂,作防御姿态,冷冷道:
“崔焕之,你来做什么?此乃河西境地,你这般擅闯,是违令抗旨!”
“你以为我想来?若不是为了清河,我才懒得来凉州这破地,风沙那么大……”崔焕之甩了甩袖,上下斜睨了一眼同是红袍的少年,又望了望略显寒碜的城墙,拂了拂鼻头,嗤笑一声,得意道,“更何况,我还是公主殿下特地请来的。”
“崔氏,是我请来的援军。”长风侧身一望,见宴海公主已从城墙角走回来,。他皱了皱眉,质问道:
“公主殿下,是信不过我河西军?”
司徒陵见他顿生戾色,赶紧拉住他,低声劝服道:
“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
宴海挑起眉,面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
眼前的少年将军天纵英才,潇洒恣意,彼时哪懂得什么朝堂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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