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夜祁郸无故来袭, 她的第一反应自是放叱炎去回防。
而她本是长姐的诱饵,因为那一刻的犹豫, 未能拖住叱炎, 根本无法阻挡他的攻势。
长姐与叱炎二人之间的博弈, 因她一念之差, 长姐已近溃败。
为今之计, 唯有她与他周旋,以身饲狼, 再为她的人,赢取一线生机。
辰霜抬眸,与眼前面色森然的男人对视。
几刻前在他眼中流露的情愫此时已尽数消弭, 黑沉的眸看不到一丝光亮。执刀望着她的神色,有不屑, 亦有嘲弄。
她心思透彻。她与叱炎之间,本就从初遇伊始之时,便充满了算计和权衡,欺瞒和食言,充斥着你来我往的赌约和交易。
死局已定,如何转圜?
她没有退路,只有这一条路。
轻轻地,辰霜抬起手,用手掌推开了架在她锁骨上的刀尖。利刃瞬间割破了细嫩的掌心,生出一条极细的血痕,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滴落在她胸前的雪肤之上,蜿蜒起伏,红白之间,极致的对比,甚是鲜明夺目。
而她神情漠然,如同无知无觉的偃人。
解下了缠绕的腰带,褪去了外衣,胭脂色的长裙落下,堆叠在她纤细的脚踝边,色泽层层加深,如同血泊一般染了一圈赤红。
她垂头去松开了里衣的衣衽之时,已久久凝在眼眶中的一颗泪珠终于落了下来,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叱炎站在她身前,俯视着她,身形凝固一般一动不动,背后的烛火将他高大壮阔的背影投在帐布上,压抑万分。
他的声音冷如冰窖,道:
“不是要取悦我么。何故哭丧着脸?”
辰霜昂起头,玉颈延伸,直视着他,当着他的面,缓缓拭去残留在颊边的泪痕,从血色全完的唇角挤出一抹惨淡的浅笑。
顺从却又执拗。
叱炎凝视着身前花一般绽放的女子,完全呈现在他面前。
笑中含泪,像是一颗摇摇欲坠的朝露,他无法掌握,随时都会随风消散。
明明那么美,却那么让人心痛。
他不想再看,闭眼俯身吻了下去。
这一回,他吻得很轻,很深。
浅浅啜吸着她瑟瑟不已的柔软唇瓣,再层层游入,越游越深,像是想要将她的心用舌尖探出来一看。
可他越吻,她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发凉的手怎么都捂不热。
他停了下来,撩起眼皮去看她的脸。
两行清泪已淌在玉雕般的下颔,眼眶中溢满了水珠,强忍着迟迟没有落下。
她的眼神似是草原隆冬时节经久不散的大雾。
他曾无数次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自从他遇见的她,她眼中的这场大雾就从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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