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杀瞬间嫌弃得捂着鼻子跳开了好几步远。
元樽同样嫌弃不已,微微拧眉,抬手就将贺长孙丢出去好远,一副不愿意沾染对方的模样,饶是如此,手上还是沾了他一些滑落在脖子上的泪水。
元樽皱眉,另一手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仔仔细细将碰触过贺长孙的手擦干净,再看被他摔在不远的地上抽搭着腿一脸惊恐的贺长孙,眼底并不见太多的波澜,只是兀自朝着无人处吩咐,
“把人送回去给玉恩伯夫人,让她管好家中小辈,没有下次。”
玉恩伯,自然也是此次进宫赴宴的宗亲之一,而玉恩伯夫人,乃是贺家的嫡女,想来贺长孙这样的身份能够进宫,也不过是仗着这层身份。
就在元樽说完话后,就见原本无人的宫苑从角落走出两名禁卫,看着地上打扮金贵的小少年转眼间泪涕横脸,裆间腥臊的狼狈模样,眼底闪过几分嫌弃与不忍,但还是谨遵着元樽的吩咐,一左一右将人架出了宝华殿的前庭。
皇上曾吩咐,宝华殿中一切事宜皆听国师吩咐,面前这个哪怕是玉恩伯的长孙,他们也只能照办。
直到禁卫将人架走,宝华殿前只剩元樽和雪杀两个人。
头顶的烟火还在不断绽放着,雪杀这会儿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只是重新迈着小短腿走到元樽身边,却是伸手拉起了他被石块擦到的衣摆。
石头沾着泥土,虽然只是擦到,但还是沾到了一点泥土。
偏生元樽穿的一身白,就显得这点脏污愈发明显。
雪杀就很不爽。
小胖手在他衣摆上认认真真地拍着,试图将那点脏污拍掉。
她虽然老是骂这人-大坏蛋,但还是挺喜欢他一身白的。
毕竟她自己就是白的,通体雪白,且不带一丝杂质,自己当狐狸时就很爱惜毛发,不肯弄脏一点点,这会儿自然也看不得他一身白衣有了污脏。
嗯,
当然,
她弄脏的不算。
第684章 我可以不是人
元樽低头便见只有自己大腿高的小团子认真给自己拍泥灰的样子,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小团子绷着的脸蛋还有鼓起的脸颊那圆润的弧度,叫人莫名生出一种想要捏一捏的冲动。
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伸手,在她认真拍打的地方轻轻拂过,下一秒,那怎么都拍不干净的痕迹,瞬间亮洁如新。
雪杀拍衣服的小手就顿住了,倏地抬头看向元樽,小脸却带着些许纠结。
“怎么?”元樽问她。
雪杀脸颊依旧绷着,好半晌,才问他,“你到底是不是人?”
正常人可不会这种清洁的法术。
她曾经也以为元樽不是人。
可刚刚那个熊孩子,说他是庶出的怪物。
她知道什么是庶出,就是侧室生的孩子。
既然是人类侧室生的孩子,那当然也是个人。
虽然之前肥肥也说他是人,但雪杀一直没有完全相信。
毕竟。
元樽大坏蛋,看起来就很不像人。
雪杀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种将对方当做同类却遭到背叛的感觉。
元樽看着她小脸纠结的模样,只是蹲下身子,将视线与她齐平,藏了冷月的眸子静静与她对望,没有回答,反问她,
“你希望我是人吗?”
那话里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你希望我是人,那我就是人,你希望我不是,我也可以不是。
雪杀乌溜的大眼就那样直愣愣看着他,却是认认真真想了一下他的问题,而后奶声道,“那我希望你不是人。”
说完,又觉得这话有点像是想给自己找同类的感觉,又严肃地补充,
“我看着你也不像个人。”
元樽眼里含了隐晦的笑意,并不因为她这话而恼怒。
只微微朝她点头,
“那我便不是吧。”
元樽说这话时,空中盛放的烟花恰好停下,他的声音落在这突然安静的宫廷之中,莫名透了些许幽远的感觉。
雪杀听他说不是,眼睛却是亮了亮,也不管他怎么能说不是就不是,只是兴致勃勃问他,
“那你是什么?也是狐狸吗?”
“你觉得呢?”元樽依旧不答反问。
雪杀被遛了两次就不耐烦了,看着元樽,故意道,“我觉得你肯定是什么蛋孵出来的,可是孵的时候发生意外,不小心把你这颗蛋摔坏了,所以现在只能装人。”
雪杀说得一本正经,元樽一开始还当她是猜出了什么,听到后面时才回过味来,有些无奈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