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次见面开始,孟笙就对缈缈产生了几分怜爱之心,她此刻安抚了缈缈几句,然后和何姐一块哄着她睡。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从病房走出来,却意外发现顾瓷和照顾她的保姆仍旧在外面等着。
保姆率先看到她,轻轻推了推顾瓷。
顾瓷一愣,从软垫长椅上起来,迈步迎上去,“孟馆长,那小朋友现在还好吗?”
“已经睡下了。”孟笙脸上的诧异没有收敛,其中还夹杂了一丝自责,“怪我刚刚太着急了,没和顾小姐说一声,让你在这干等着,本来你身体不好……”
顾瓷摇头,有些尴尬和难为情,“是我不放心,礼没送到,还没看望你父亲,这真是……”
孟笙浅笑,“顾小姐的好意我替我父亲心领了,等明天他醒来,我一定会告诉他你来看过他,今晚辛苦你了。
缈缈的事也谢谢你,等傅教授从手术台下来,我也会和他说明的。”
顾瓷虚弱地笑了下,“这哪里值得言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想,不论是谁路过,听到里面有孩子的哭声,都会进去查看情况的。
也庆幸我这副破败身子没有拖累,否则……哎。”
这番话里话外都是叹息和自嘲之意。
但一点令人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还让人听不出半点虚伪的意思。
这会已经九点过了,长廊的灯已经暗下去了,孟笙眼底浮着淡淡的光,落在顾瓷那张没多少血色,却极为清秀好看的脸上。
她不怕顾瓷出手陷害,反而怕她不动。
可不论是上回一块吃饭顾瓷晕倒住院,还是这次傅暄缈病发,她都好像都在算计的边缘,始终有着一步之遥。
让她捉摸不透她的用意。
也猜不明白,其中到底是巧合还是意外。
但实实在在论起来,宁微微那些摆在明面上的歹毒,在顾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两人压根不是同一个段位上的。
只不过,那句以身体示弱的话她似乎有些耳熟。
顾瓷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说过类似这种话了。
听她说得多了,那就有点……茶了。
所以孟笙可以更加确定,顾瓷这个病弱女人,并不是什么善类。
从短信提醒她要小心顾瓷开始,她就已经把顾瓷放在自己敌对的位置上了。
但现在没撕破脸,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她伸手拉住顾瓷的手,“你这话就说得没理了,要是被傅教授和缈缈听到他们反倒还要自责连累了你。
你就好好养着身体,身体比什么都重要,那果篮和牛奶,我也替我爸收下了,谢谢你。”
顾瓷笑道,“礼轻,还望孟馆长勿要介怀。”
孟笙又与她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目送她和保姆离开了17楼。
原本还有交谈声的长廊瞬间陷入了寂静。
凌晨两点半左右,傅谌从手术室里出来,一张俊朗沉稳的面容上满是疲倦之意。
今天这两场大手术,都极其耗费心力。
浑身的劲一卸下来,就有些脱力。
他和手术室的护士交代了几句,就在换衣间缓了缓,然后利落地换下手术服,又去宿舍洗了个澡,也顾不上休息和吃饭,快步去了住院楼。
不看到缈缈,他有些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