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时装周的常客, rcy平时的工作就是和时装打交道。 实话说, ven的设计当然算不上国际最前列那一批, 时下时尚圈最热捧的那几个顶奢大牌比起ven还是要成熟优秀。 ——但问题就在这里。 一个全新的品牌,她竟然在对比国际大牌。 这本身就意味着,在她眼里, ven的潜力远远超过了一个“新品牌”。 rcy修长食指摩挲着下巴, 灯光再度亮起,又是一组全新的主题系列。 第二组,漫游。 这一组聚焦的是都市丽人的时尚需求, 仍旧是保留着职场女性的优雅,但又多了一些属于港城的叛逆,个性与自由。 比起上一组,这一组的服装显然就更有特点,oversize衬衫,紧身皮裤,无袖连衣裙…… 有些穿搭,像是oversize,在这年头根本不是“女装”的范畴。 但ven就这么大方直接地摆出来了,模特神情平静,服装在星空灯影之下流光溢彩。 很美,不只是女性的柔美,还有一种令人为之侧目的中性美。 模特转身而去,任由下方嘉宾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完全就呼应了宋明瑜的那句“ven的目标是让女人拥有任何可能”。 如果说这两组对应的是白昼,黄昏,那么第三组主题就是港城的夜晚。 这一组叫夜宴。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高开叉的礼服裙,无尾礼服外套,斗篷裙…… 更加大胆,更加吸睛,甚至就连rcy的目光也为之一滞。 她觉得自己刚刚对ven的评价还是太保守了。 但是眼下—— 她微微侧目。 斜前方,一个打扮得华贵的旗袍女人一直嘀嘀咕咕不停。 “什么人会喜欢这种设计?裤子还把脚踝露出来,没做完的半成品!” “哗众取宠,这些乱七八糟的西装哪里好,旗袍才是优雅大方。” “什么夜宴,穿得倒像是夜总会的舞女,谁要是在我面前穿,我笑她掉价。” 那女人有些上了年纪,又坐在第一排,尽管位置一看就不是郑氏里多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但仍旧是郑氏族人。 周围其他人听了,只当做没听见,那女人却当做是其他人听了进去,一直嘀嘀咕咕个不停。 那嘀咕个不停的女人,自然就是郑姑母。 郑姑母现在心里是酸水直冒。 她对什么时尚,什么秀就不感兴趣,在她眼里,翡翠绿的宝石,配上一身手工订做的旗袍,就连盘扣都要做足纹绣的细节,那才叫做体面。 宋明瑜的ven,完全和她喜欢的东西背道而驰。 西装,礼服裙,还有些衣服甚至像是男人穿的! 这像什么! 偏偏就是这种东西把谢氏旗袍重振旗鼓的机会给抢了,郑姑母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人还端庄地坐在这儿,但嘴巴就一直没停过。 她倒是知道轻重,周围除了郑氏还有外人,这种时候说郑嘉和的坏话,她肯定站不住脚。 在家族里面也丢脸。 郑姑母把全部火力都倾泻到了ven身上。 模特展示无袖的连衣裙,她就说这是伤风败俗。 模特穿oversize的衬衫,郑姑母就说这是男人婆。 反正件件都不合她的心意,件件都有得贬低,尤其是又听到周围有人窃窃私语,说着ven设计多么多么超前。 郑姑母一肚子气。 至于内心嘛—— 这一件件的,在她看来那都不是衣服,那是行走的港币。 那是酸。 模特从幕后走出,又是一件斗篷西装,郑姑母酸溜溜地又开口了:“一块破布拢在身上就算时尚啦?” 她一如既往,仿若周围没人似的小声嘀咕着,发泄着对ven的看不惯。 谁知道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女声。 “这位女士,我想,观赏时装秀时保持安静应该是一个人的基本品德。” 郑姑母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就发现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拢在了自己身上。 她又羞又恼地转过头去,身后是一个打扮得十分低调的女人。 那那张出众的脸蛋,郑姑母看一眼就知道是谁—— “你不就是宋家甩了的那个——” 北姑两个字还没出口,对方脸色沉凝了下来:“女士,请慎言,我与宋其何是协议离婚,我想谈不上谁甩谁。” 如果宋明瑜在这里,一定能一眼认出来这个女人是谁。 ——宋其何的前妻,宋琪岚的大表嫂,江宛如。 郑姑母表情有点僵硬,一个宋家的弃妇,竟然也敢这么和她说话? 没了宋家,江宛如是谁 ', ' ')(' ,一个内地来的北姑! 一想到北姑,台上这个正吸引全场注意的品牌也是北姑做的,郑姑母一肚子的火忍不住就冒了上来。 “哦,怪不得你要来看秀,真是‘惺惺相惜’,看个麻袋也当是宝贝!” 她这话相当冲动,其他郑氏族人顾不得许多,赶紧就要把话岔开。 可不能让这位姑奶奶继续说了——她年纪是大,地位是高,可是任她这么说下去是干什么? ven是合作,可谁不知道ven背后就是郑氏,你自家人打自家人的脸,这是不给郑世辉面子啊。 郑姑母也自知失言,可那口气怎么也理不顺,旁边的族人过来温言相劝,她只梗着脖子,不肯说自己说错了。 江宛如轻轻一笑,根本不把郑姑母的挑衅放在眼里。 “有时候眼界就决定了一切,有人看ven是港城服装业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有人却看它像是洪水猛兽。” “我不懂服装,我只是个普通的消费者,至少ven这些衣服,我就很喜欢——如果它上市,我一定会买。” 江宛如这么旗帜鲜明地站在ven这边,郑姑母还以为是因为“北姑”出身让她有共鸣。 只有江宛如身边的rcy觉得很惊讶。 江宛如和rcy关系很好,江宛如以前帮丈夫打理公司的时候,和rcy有过交集。 都是靠自己拼搏的女人,两人很快就相谈甚欢,从商业合作,转向了朋友关系。 rcy的邀请函名额,带多一个江宛如不难,知道好友最近心情不好,rcy就想带着江宛如出来散散心。 江宛如原本是不打算来这场秀的,她知道宋家会有人来,她不想碰见宋家人。 但前几天,她突然给rcy打电话,说想来。 rcy原本以为江宛如只是想通了,想换换心情,谁知道她却出口维护了ven。 江宛如并非喜欢出头的性格,她工作上处处严谨,为人并不张扬,也是因此,她之前操持公司的时候,公司的风评一向很好。 像是这种和人直接起冲突,就为了帮ven说话的情况,在江宛如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迎上rcy疑问的目光,江宛如低低吐了口气,小声道:“……ven的宋总帮过我。” 她顿了顿,又道,“很重要。” rcy没打破砂锅问到底,江宛如说到这一步,她能理解其中因果就好。 只不过,宋总—— rcy脑海里映出开场时那个神采飞扬,一身飒然气息的年轻女人。 忍不住挑了挑眉。 一个优秀得不像是新品牌的新品牌。 一个来历神秘,却又让江宛如这个低调性子都愿意为之出头的创始人。 这个ven还真是比她想象中更有意思。 郑姑母虽然被族人给劝了下来,却嘴巴里仍旧是小声嘀咕,只是不敢再说得那么离谱。 rcy若有所思地盯着郑姑母身上的那套旗袍,忽然说道,“这是谢氏的旗袍?” 郑姑母正愁没人给她递话筒呢,rcy这话一出,她就挺起了胸膛,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似的。 “自然是谢氏——除了谢氏,谁还做得出来这样精致的纹绣,能用得起这么好的面料?” “手工做出来才叫设计,不是那些机器流水线出来的东西能比的!” 郑姑母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谢氏。 在她眼里,谢氏就像自己的孩子,自然是哪里都宝贝,哪里都好。 她毫不掩饰自己和谢氏的关系。 本是想找回场子,rcy一眼就看出这是谢氏的产品,让她面上十分有光。 然而rcy却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并不像郑姑母想象中一样,露出欣赏或崇拜的表情。 下一秒,郑姑母就看见rcy和旁边戴着编辑工作牌的下属交代。 “下一季的品牌趋势是不是有谢氏的稿子?” “是的主编。” “撤掉。” 那编辑愣了,别说她,就连周围的其他人也愣了。 江宛如扬起眉,这回换作她满怀疑问的目光投向了rcy。 撤稿?! “如果一个品牌连自己的定位都不清楚,仅仅因为自己做的是旗袍,就攻击其他的服装风格,这是眼光狭隘,坐井观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