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概……”
“拜托,你不会连这个都记不住吧!”
德拉科笑着抬起了头——
紧接着怔住。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这么近的?
德拉科和眼前的人对视着,一只手扶着那只纸鹤,小指因此蹭过对方的手背。他从来没有离哈利这么近过——也从来没有离其他人这么近过。他看得清那亮绿虹膜里夹杂的湖蓝色斑点,看得清他额头上疤痕与光滑皮肤相接处的质感,也看得清每一根深棕色的睫毛,还有嘴唇上的纹路。
德拉科感到喉咙干涩起来。他看见哈利的喉结动了动,便像是受到了影响一样,也咽了下口水——咫尺距离的男孩身上散发着一股朴实的、自然的味道,他也不好形容究竟是什么。
除了那闻起来像阳光。
像他们正沐浴着的、夏天的阳光。
有那么一秒钟——或者半秒钟,德拉科的头往下低了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哈利——愣愣的哈利,则一动不动地凝望着他,好似一座定格在当下的贝尼尼雕像。
人是不可能长时间不动的,这违反自然原则。也许是不满于这个诡异的现象,小纸鹤忽然滑出哈利的手指,掉在了地上,仿佛在通过这样的冒险举动提醒两个男孩:嘿!你们是两个大活人!
大活人哈利首先反应过来,弯腰将它捡起,回避了木头人德拉科。
“我们应该……我们应该走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匆匆站起来,掏出随身袋里的罗盘。
德拉科在原地坐着,仍然没醒的样子。
“哈利。”他开口叫他。
“嗯…….怎么了?”哈利回过头来,低下眼皮,像是不太敢看他。
德拉科站了起来,并在这个时刻,感受到胸口烧烧的、一股忐忑而炽热的风,犹如登台演出前偶尔会有的那种让人手脚发软的感受——小的时候,这种情况会更多一些,现在已经很少很少,几乎再不会出现了。
他微微张开了嘴巴,像是要说什么,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哈利有些疑惑,疑惑又紧张地看向他,仿佛这样就能加快时间——加快,或者完全停住,怎样都可以,只要不往后退,只要不等太久。满地干净的白纸承接着天空坠落下来的光,在他们之间蒸腾出朦朦胧胧的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