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翻了个白眼。然后,毫无准备又没有任何理由的,他再次握住了哈利的手。
哈利的呼吸暂停了两秒。
他们的周围此刻如此安静,连树叶都像睡着了一般,偶尔有小动物窜过,也只发出极轻的声响。没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声,没有湿滑的陡坡和青苔。哈利偏头看向这个下巴尖尖的少年——德拉科低着头,让树影遮住了所有的神色。
没有任何理由。
直到这会儿,哈利才记起来,刚才那么久的时间里,他都没有记起数数这回事。
四......五......应该是第五次......可德拉科又牵着自己了……那么应该算第六次?可先前爬坡的时候,他们来来回回交换三四次握手又松开,难道应该算九次——十次?不对……
哈利有些崩溃,不知是为自己计数上的失误,还是为这种“特例感”的消失——或者是更多的、他隐隐猜测的又绝不敢求证的东西。他为此感到惊讶,又为此感到迷茫,而无论自己此时选择突兀地抽离,还是顺其自然,都是在表明一件事:他,哈利·波特,心里有鬼。
穿红鞋的女孩、什么三角四角的协议,还有德拉科手心的温度——手心的温度,偶尔磨蹭自己关节的指腹,连带那一路贯穿神经像电流一般直达心脏的酥痒——它们全都交织在一起,在哈利开始困倦的大脑里上下蹿动,逼得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晕乎乎。
好在,在他感觉快要昏厥之际,红胡子男人描述的小木屋终于像救命港湾一般出现了。
那是一个藏在茂密树丛间的屋子,窗户在黑夜中散出暖黄色的、被窗帘滤去些许亮度的光。他们绕过门前砍柴用的木桩和斧头,在房檐挂着的骨头风铃下停顿几秒,敲响了门。
很快,一个女孩为他们打开了门。她有着一头微卷的黑发,皮肤偏向棕色,健硕的身体上套着一件黑布衣,看上去非常破旧。
“西奈?”屋子里传来另一个女孩的声音,很好听,“是什么人呀?”
穿黑衣服的女孩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用刀锋般锐利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来客,最后盯上了那两只交握的手。德拉科和哈利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随即飞快地、不约而同地松开对方。
“哈......让我看看......”
她慢吞吞地说。这个女孩的嗓音极不寻常,像是荆棘丛中断裂的干枯树枝,一字一句高扬的语调又在其上挑出密密麻麻的尖刺。哈利一听,有点后悔太早放开了德拉科的手,又在听到女孩的下一句话时,后悔放开得太晚——
“two——lost——boys——”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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