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扣上布莱克家的门,掀开沃尔布加的画像,推倒玄关处的两个瓷器。秒针在暴风雨中旁若无人地走着,完成一个又一个不变的循环。
凯瑟琳伫立于耀眼白光中,神情莫测。
两个小时前,她喝下第一口威士忌,酒精刚刚滚入喉间,眼前突然闪过这个画面:1980年六月中旬的夜间十点整,一道闪电与钟声相叠,吹响一场暴风雨的号角——她认出了布莱克家的壁钟。
就在今夜。
这是所有破碎的画面中,第一次出现确切时间。她当即想到,这是一个机会,可以印证她的猜想:那些在酒后突现的残片,到底是虚构的记忆,还是真实的未来。如果是前者,她就有必要服用精神药物了,妄想症不能耽误;如果是后者,那就是预言,或是……循环。
如一面反方向转动的钟,她在回忆中,不断地验证未来。
“如果这些倒放的、剪碎的电影画面,真的是我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在1985年之后,就停止了?”
1985年之后的景象,她从没看见过。
即使在这个魔法与神话泛滥的世界,时间也是唯一永恒的真理。如果她的人生,真的停止在1985年——也就是5年后,那么,她大概是非正常死亡了,并且很可能死于战争。
凯瑟琳心烦意乱,鞋底重重踩在地板上。画像们被吵醒,纷纷抱怨起来,她在人声与雷声的交织中,走过长廊。走到后面,她步伐越迈越快,最后飞奔到会客室。
“克利切!你回来了?”
那个矮小的身影转过来,凯瑟琳捂住嘴巴——想象这个画面,在一间古老的宅邸中,一张脸缓缓转过来,如石膏球上嵌入两颗拳头大小、布满红纹的眼珠子,此刻正像个死人般盯着你。
这就是克利切的模样。
它看见了凯瑟琳,神情未变,只是嘴巴一张一合:
“好大的岩洞,好深的河,喝水,喝水,克利切一眼望不到边际……克利切想要喝水,但主人命令克利切待在这里,不准喝水……克利切想要喝河里的水!克利切不能喝水!!”
凯瑟琳难以置信:“雷古勒斯为什么不让你喝水?”
“因为克利切会喝光所有的水——主人让克利切不能告诉凯瑟琳·布莱克!克利切是个坏家伙,帮不了主人,还泄露了秘密!克利切需要惩罚自己!!”
它跪在地上,额头不要命地撞击地板,眼中的血丝更加密密麻麻——即便如此,它依旧谨遵雷古勒斯的命令,没有离开一步。
“哦,别这样!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