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故意为难守卫,要看全城新出的书,做不到就别拦着他,结果这帮人两个小时就全给他送来了。
无话可说的他只能老实一天,知道今天又开始全身难受。
顾容与到底什么时候露面,什么时候放他走?
遥想他们从溶洞出来后,一批人追杀他们,虽然有欺诈师帮忙,打斗中顾容与仍难免受影响,情况再度恶化。
昏迷前,顾容与一把抓住他手腕交代,不是所有来寻他的顾家人都能信任。
只有凯文或者常雍带头负责的队伍才是能信赖的。
这番提醒害他一路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真以为顾容与在黎王城的地位是不稳固的。
可是后来遇到顾清冕的羽林营,不也无事发生。
顾清冕尽职尽责,将他们安全送回了黎王城。
盯着镜子里不自觉眉心紧缩的自己,纪纶怔然失神。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要一路相随,直接将顾容与交给顾家人不就够了?
相雪秋当时说想回鲤鱼乡再看看,欺诈师陪同,他明明也可以跟他们一样走掉。
结果最后成为大怨种的就只有自己吗,他陷入深思。
是怕顾容与所言是真的,放不下心?
就他这几日所见,这个顾公馆的氛围确实诡异。
可同时,顾容与在这里的权威无可挑剔的深入人心,说一不二。
每次他提到顾容与这个名字,顾公馆这些伺候的人眼底既有畏惧也有崇敬。
畏惧的是他胆敢直呼其名,因为顾容与迟迟不出现,言语间对顾容与大不敬。
还真是有够可笑的,他唇角牵起弧度,几分自嘲和无奈。
但凡他当时狠点心,对那只昏迷还紧扣他手腕的手无动于衷,他也不至于落得眼下连人身自由都受限的境地。
想到这他下定决心,拍案而起,镜子中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他一跳。
“你是谁?”
来人大大方方露出容貌,脖上别着的朴素红巾分外惹眼,张口更是让他心口一震,“乌统领托我给你带句话。”
……
“喂,还在不在门口?”房内窗棂敲响,下一秒窗外就冒出一个身影,毕恭毕敬鞠躬,“纪少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我要出去,把顾容于叫过来。”
“这……”
“这是通知。”不等那人继续说下去,他一脚踏出门槛。
前两天跟守卫推拉是他不想为难他们,还真以为他不敢出去呢。
忍到今天已是他的极限,懒得跟顾容与玩捉迷藏下去,他径直走向大门出口,一路虽有守卫劝阻,却没人真的敢动手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