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先入城者的特权,欢庆之时必然更要彰显威风。而如何方才更威风?
必然是烧杀抢掠,或许更甚至放火屠城。
张浚捏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金兵猖狂!竟以劫掠平民为庆!?”
“观金兵之前劫掠燕京等地,便知他们素来如此。”西门卿早已深知敌人残暴,并不义愤填膺。
“金兵乃饿狼豺狗之辈,稍有怯懦,一旦露出脖颈,就会被一口咬住不放,直至骨断血尽。”
“金兵之祸,不可稍存侥幸。”
张浚自然也认同,“西门节度使有远见之明。”
说完这,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几息。
西门卿好似不曾察觉,不着痕迹地谈起了其他。
西门卿想要营造气氛,自然就不会尴尬,一时间两人也聊得投机。
只是在快结束谈话前,西门卿对近前禀报的一名亲卫千户吩咐:“传令各处,整装以待,中午之前,盐军全部撤出开封城。”
“另有,四方城门防守,也与张留守所率护城军做好防务交接,于黄昏之前赶来与大军会合。”
“又再有,传令城外董平和朱武,即刻拔营往东平府回撤,后军亦将随后赶至。”
“得令!”
这名亲卫千户完全不曾质疑西门卿的命令,当即就离开,吩咐传令兵速速传令。
盐军已经占据了都城开封,一般看来,这是多千载难逢的时机啊!
据都城以守,甚至多了几分名正言顺。
听到西门卿连下三条撤军军令,张浚整个人猝不及防,脸上有掩饰不及的震惊!
他昨夜彻夜难眠,担忧盐军万一请神容易送神难,就势占领开封的事,竟然就此解决了!
西门节度使风风火火来援,解了开封之围,却又干干脆脆撤出大宋都城,全无半点恋栈!
“西门节度使……”张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西门卿哈哈一笑,这笑霸道大气,拍拍张浚的肩膀:“张留守,本官为援救开封百姓而来,如今事成,自当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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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西门卿还是给了张浚一个忠告,“张留守,或许有所冒犯,但本官有句忠告给你。”
张浚不假思索,“节度使请说。”
西门卿倒也不为挑拨离间,而是真心劝告:“若两位圣人未被斡离不追上,他日圣人还都,张留守需得温驯敬上,方能得留清名。”
虽然就算张浚表现得再温驯,也多半会像历史上的李纲那样被罢免,但至少能留一条命在呢?
不然,张浚稍有桀骜不驯,怕是就要被流放千里了。流放路上出个好歹,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此时的张浚虽不完全明白西门卿的深意,但也听从劝告:“节度使所言温驯敬上,乃忠诚谦逊之人臣所为,下官必当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