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证会因此暂停,大家也都看出苏乔此刻状态不佳,倒也没说什么。戴钥更是看都没看自己的学生一眼,就在自己位置上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秘书带着苏乔去了旁边的休息室,为她倒了一杯热饮,询问她是否需要医疗支持。苏乔摇了摇头,手抖得拿不稳杯子。
冷静下来,她想着,苏乔,快点冷静下来。
会议室内。
图子楠坐在主席的位置上,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眼前的景象,神色中出现了些许恍惚。
他忽然想起,在五十多年前,他也曾经在这个地方,参加过一场同样性质的、调查学术不端的听证会。
只是那时候,他坐在听众席上,没有资格介入到听证会和调查程序之中。
坐在被调查者席位上的,是他的师弟。
那时候的他和现在的相貌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他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像是完全听不见调查委员会在问些什么,神色恍惚到近乎空白,只是来来回回重复着那几句话:
我没做错。
不是我我没有
是你们弄错了
在他明显精神异常的情况下,听证会却没有暂停,而是残忍地继续着,不断将他往极限上逼迫。他们质问他是不是为了名望,是不是为了继续骗取经费,是不是因为对郁贤留下的课题执念太深所以做出了错事
喻先生,这不该是潮汐瞭望的成员做出来的事情。
您的导师会很失望的。
已经铁证如山了,何必继续否认呢?
那个像是碎裂的玉石一样坐在被调查者席位上的人呆呆地抬起头,像是不清楚现状一样,迷茫地看着质问他的人,他说:郁老师她不会她她会吗?
他们便意识到那是他的弱点。
于是,一个又一个和潮汐瞭望、和郁贤相关的问题如同一座座山般朝着他砸了过去,仿佛他就是多么可怜可悲可耻的一个虫豸,污染了这片原本干净纯粹的学术环境。
喻秋文便一动不动地听着,神色越来越茫然痛苦,在被逼着不得不开口时,他甚至无法说出逻辑正常、语序正确的句子来。